,小身子站不稳,晃了一下。她向后退了两步,倚着方桌,才勉强站好。
“将军,您带兵打仗那么多年不就是希望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吗?难道您真的忍心坐视不管?这些纨绔子弟仗着家世背景草菅人命何尝不是糟蹋军中子弟用热血换回的太平?是,朝中文武百官各司其职,您的确没有义务插手此事,可是今日既然遇见了,您真的要袖手旁观,杀人就要偿命,难道您要任由那样无耻的人在您离开南广州后,继续为非作歹残害大盛的子民吗?”
霍玄一直看着肖折釉的眼睛,认真听着她说话,等到她一口气说完,他平静的墨眸中才起了淡淡的一层波澜。
他问:“你真的八岁?”
肖折釉惊了。
她惊的不是霍玄认为她不像个八岁的孩子。她不是戏子,不能把小孩子扮得惟妙惟肖。她自小就时常被邻里之间茶余饭后谈论,知道她的人都觉得她性子沉稳得不符合年纪。
她惊的是霍玄怎么知道她八岁?
她的惊愕尽数浮现眼中。
霍玄收回目光,慢慢转动着指上的扳指,道:“把你弟弟带下来。”
“为什么?”肖折釉不假思索地反问。
霍玄没有再回答她了。
肖折釉立在原地好一会儿,她仔细瞅着霍玄的眼睛,可她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犹豫过后,她还是转身上楼。
霍玄的目光落在她挺直的脊背上。
很快,肖折釉就牵着陶陶下来了。她闹不懂霍玄的用意,牵着陶陶的手一直没松开。
霍玄打量了一下陶陶,问:“叫什么名字?”
陶陶有些畏惧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怯生生地抬头去看姐姐。肖折釉冲他点了一下头,他才重新看向霍玄,小声说:“我、我叫……叫肖、肖文陶!”
霍玄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可念过书?”
“姐、姐……教、教过一些……”陶陶显得十分局促不安。别说是个四岁的孩子,就算是成年人也受不住霍玄的问话。
霍玄慢慢收回目光,将目光随意掷到一处,陷入沉思。
他不说话,肖折釉和陶陶也没说话,都望着他。
许久,霍玄才随意一挥手。
肖折釉看懂了,霍玄这是在打发她!
肖折釉抱起陶陶,转身就往楼上走,木楼梯被她踩得“蹬蹬蹬”响。她的两腮也鼓起来,气呼呼的。
这个霍玄官做得越大架子越大!
不仅这种案子不归霍玄管,其实为行宫选址这种事也不该他做。他是实在不想留在府里听老太太唠叨,才时常主动请一些四处走动的差事。然而总不能这么一直躲下去,看来,他是该考虑过嗣之事了。
霍玄正考虑过嗣之事,只听楼梯被踩得砰砰响,他抬眸,就看见肖折釉冷着一张小脸跑到他面前。
他坐着,她站着,然而她还是要仰着一张小脸望向霍玄,问:“你到底管不管?”
这人……怎么连偷看都这么光明正大?
肖折釉心里抱怨了一声,提起裙角,向外走去。
他让她吩咐丫鬟摆膳,可是门外根本一个丫鬟都没有。肖折釉这三日都被安排在小院落里,根本哪里都没去过。就算她想去厨房,也是找不到的。
要不回去问问霍玄?
肖折釉回过头去,通过开着的门,看见霍玄仍旧如她刚踏出门槛时一般,一动不动地负手立在长案后……看着她。
肖折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将小腰板挺得更直一些,大步往外走。
她刚走出小院,迎面跑过来一个小姑娘。她刚想立在一旁避开,小姑娘高喊一声“站住!”
肖折釉一怔,那个小姑娘直接扑过来,把肖折釉压在身下,然后去扯肖折釉的衣服。她一边扯一边怒气冲冲地说:“这是我的衣服,你还给我!还给我!”
“你松手……”肖折釉握住她的手腕,抵抗她的蛮力。
虽然肖折釉的身子里装了一个大人的魂儿,可毕竟有个八岁孩童的壳儿,还是个瘦弱的。
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压在身下,肖折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是……感觉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