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忠勤伯这时站起来回话:“真人,都运来了,总计箭楼二十,投石车三十部,牌车六十辆,云梯一百二十架。”
“除了这些,还有三千石粮食,三郡还运来的加餐的肉食,总有三千斤。”
忠勤伯说着,对裴子云暗里心悦诚服,三郡运来这些需要时间,差不多就是半月,而裴子云这半月没有等待,一下平了八县,恰在时间上天衣无缝,到现在一点浪费都没有。
“好!”裴子云“啪”一拍案,眼神变得幽幽:“传我命令,射入劝降书,还有,你等县令,立刻以身作则去喊降。”
“是,真人。”被点到的人一齐应着。
一将领命,取箭往城上一射,长箭刺破天空,落在了城上,惊起了一群人,人头攒动,看这情况,裴子云也不禁叹:“好箭!”
接着八个县的县令,还有七八个县内校尉,率着本部举着旗帜在郡下游行而过,大声喊着:“我是陼水县县令,我是游击将军李岳,我等弃暗投明,朝廷皇恩浩大,不予加罪,还让我等戴罪立功!”
“我是射鸦县县令(校尉)、镇内县县令(校尉)、南容县县令(校尉)、红石县(校尉),启北郡八县尽降了。”
“你们已经成了孤军了,朝廷有兵十万,再有抵抗,立刻粉碎。”
又悬着人头巡查:“武渔县罗攸顽抗,连着全家一起诛灭,难道你们想落得这个下场?”
又公开高喊:“谁能反戈开城,无论军民官吏,不但不加罪,且还升官,无官者连升三级。”
七千人游行过去,浩浩荡荡,郡城中,人人紧张,人心溃散,可就是有一股军气抵着不降,片刻一箭射下,摆明了态度。
裴子云看着,冷笑:“攻城。”
“咚咚!”
鼓声响起,太阳渐渐居中,裴子云赶至高台。
“维持军纪!”军法官在战场上不断奔着,嘶声大吼,维持秩序。
密密麻麻投石机,移到了前线,箭楼更一步步推了过去,分布在长一里墙前,只听一声号令,三十部投石机弹起巨石,向着城上而去,落在城上只听着“轰轰轰”的轰鸣。
裴子云眺望,身后跟随数将,看着城池情况,手中取马鞭,冷笑说:“对着这处攻打,这处是董满本部亲兵,虽靠着亲兵硬是开打,但是只要损失一大,就无力弹压了,内应说不定就能举事。”
“是,真人。”
裴子云踱了几步,问:“斥候营何在?”
“标下在。”斥候营正大声应着。
“虽有着八县当屏障,但也不可大意,你将人撒出去,一旦有军在五十里内出现,立刻点燃烽火传信。”裴子云大声命令。
“是!”
斥候营正上马转领着大队出去。
“抛石器加大抛石,云梯准备。”裴子云说着。
“咚咚”随着鼓声响动,大军蜂拥,密密麻麻蚂蚁一样直扑而上,数十处吊臂使去,巨大石弹在空气中呼啸,轰砸在城恒上,弹跳飞滚着,将闪走不及人体、兵器、设施无差别扫平碾压。
盾车下,口咬着刀的士兵,一手抄着刚遮住小半身的圆牌,一手扶梯攀附而上,前后交错。
上面的人也不甘示弱,金汁、石块、狙射不断落下,不断有人惨叫着落下,但随又有更多的人补上。
他们身下是牌车,这牌甚厚,一层牛皮,一层铁皮,小砖石击之不动,大砖石击之滚下,柴火掷之不焚,竖立在双轮推车上,可为车后之兵提供遮蔽,这时还甲兵高举铁盾,簇立在手推的挡板后,不停交错起身,掩护着盾墙内射手。
“射!”弓弦响动的声音不断,一批批箭雨抛射,许多人总觉得直射厉害,要射的准,其实在大规模战场上,抛射更可怕。
一箭射出二十米高,在半空落下,因铁尖重,自动形成锋锐朝下,由重力不断加度,其实很可怕。
一个鸡蛋四楼落下就可砸出包,八楼就可砸破头,十八楼就可砸死人,二十五楼只要命中就死,何况箭?
只见不断抛射,抵达空中,反折而下,雨一样落在城上,要是老兵还可躲避,新兵没有经验,顿时死伤无数。
只是守城的老兵也有着狠性,不断用箭狙击,滚油炮石灰浆雨下,砸击在蚁附的人潮中。
“啊啊啊!”士兵不断落下,下饺子一样坠砸,顷息落在城下,血肉、兵器、器械成了一片。
在此刻,每一刻双方都消耗和吞噬大量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