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玩耍。
今日许夫人已叫人将园子里沿着庑廊糊了天棚,纸糊天棚似雪景一般,方砖满地却光平,院里坐东朝西一间大敞轩,四面开阔,里头放着茶盘茶碗,丫头们暖茶钟迎宾待客,而捲金条勒上,却都是文房四宝着压书册,天棚一路连着靠水的两座亭子,些许人影正在亭中瞧着水里的小舟,远远地传来欢声笑语reads;。
“当真是雅趣。”
姚氏不由叹道。
陆婉容扯了扯傅念君的袖子,“你听,可是听到有人唱歌?”
傅念君指指小湖对岸的高阁,“里头是‘女’伎们在奏乐弹唱。”
“由高而下,乐音顺着水面而来,许夫人当真有品味。”
陆婉容不由赞叹。
姚氏身为傅琨嫡妻,自然是许夫人亲自接待,两人虽差了许多年纪,可谈笑之间却好似姐妹一般亲密,许夫人更是将傅家几个小娘子都夸奖了一番,还问她们会作诗写文不会。
有傅允华和傅梨华在,傅念君和陆婉容自然躲在她们身后不用多说话。
又是一阵热闹,沿着青石板路踏来一群‘女’子,傅念君眯了眯眼,她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她。
连夫人带着几个小娘子笑着走了过来,也与许夫人见礼,姚氏倒是对她淡淡的,两人让‘女’孩子们互相道好。
连夫人带了一个‘女’儿来,年方十六,闺名唤作拂柔,生得窈窕多情,人不虽很美,姿态却婉约动人。
另外一个,却是众人意想不到的。
这小娘子竟来自吴越钱氏,此次随同她兄长一起入京的。
“我小时候在江南长大的,与钱家多有往来,这也算是我的世侄‘女’了,她自来京还不曾出‘门’见见世面,我便带了她来,请姐姐不要见怪。”
“如何会,”许夫人笑道:“吴越钱氏的小娘子,莫怪风仪如此之好。”
钱婧华身形娇小,身上有一种江南‘女’子独有的如水样的温情,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珍珠一样洁白的牙齿,又添了几分俏皮。
她为人也很落落大方,与诸小娘子见礼十分自然,仿若早已相识一般,比连拂柔还多几分飒朗。
傅念君只一眼,就暗叹这钱婧华是个俊秀人物。
她后来怎么样了?
在她记忆中,吴越钱氏的嫡‘女’,似乎就是嫁给六郎周毓琛做了他的王妃。
钱家押错了宝,周毓琛被崇王亲手屠杀以后,他的夫人似乎就疯了,这‘花’一般的小娘子,最后也像污沼中的烂泥一般,被所有人遗忘,被残忍的皇权斗争碾为尘土。
傅念君身边的陆婉容也睁着眼睛瞧她们,偷偷与傅念君道:“这两个小娘子看来都十分出‘色’,教养真是好。”
同样是世家出身,陆婉容自有她一套评判标准。
傅念君沉眉,连同她身边的陆婉容在内,这些鲜妍如‘花’的‘女’孩子,都没有一个好的归宿。
卢小娘子这人她不记得了,可是她的父母,她的家族,在新帝继位后,做了第一批牺牲的前朝勋贵,她还能逃过一劫吗?
傅念君笑笑,低下头。
其实又何止她们呢,她自己,不也是一样的吗,她救不了自己,或许也同样救不了她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