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血管,又像是千万条蠕虫在啄咬皮肉!
刻骨铭心的疼,难以言表的痒!赵括哇哇大叫起来!
然后,有滚烫的刀削在他的伤口里划来划去,每一下都像是割在他的灵魂里,这是在查探箭矢的倒钩,赵括试图挣扎,但四肢都被人按着,随后他听到那医者说道:“我要拔箭了!”
有只手摸上了箭杆,握紧后轻轻尝试,赵括闭着眼睛嘶嚎,但嘴里立刻被塞了一根木棍……
接下来,那只手猛地用力,箭矢从赵括两条肋骨间被拔了出来,顿时鲜血四溅。即便有酒精处理,依然剧痛无比,赵括睁开眼死命挣扎起来,四个大汉都差点压不住他!他的咬劲是如此的大,竟将嘴里的木棍咬断,发出了巨大的惨叫!
这一下,他是彻底醒了,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的怕疼感到羞愧,仿佛整个临淄都能听到这声惨呼。
赵括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挺直的身体也躺会到床榻上,头顶是狭小的屋舍,身旁是面无表情的中年医者,还有一脸关切的舒祺,都被他的血溅了一身,此刻在为他处理伤口。
他面前,则是长拜及地的长安君:“括子,我欠你一条命!”
“长安君无恙否?”赵括艰难地问道。
“我无恙!”长安君颔首。
“这便好,这便好……”
父亲,我总算没有失职……赵括似是放下心来,露出了笑,虚弱地垂头睡去,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印象是,鲁句践的大嗓门又在他耳边大笑:“马服子方才叫得像个女人,我都不敢相信为公子挡剑的是你!”
……
“医者,他没事罢?”
眼看赵括再度失去意识,明月有些焦虑地询问医生,这医者叫陈无咎,是质子府的医生,今天明月“正巧”给他放假,又恰巧让人载着他在这附近游玩,本来是为自己准备的,不料却在赵括这派上了大用场。
“好叫公子知晓,已无性命之忧。”陈无咎说完看了看明月的伤:“倒是公子伤口又流血了。”
明月肩膀的伤不重,只是破皮而已,接下来继续用滚烫的酒精处理一次,便不用担心感染。这些酒精,还是这几个月来他让徐平、卢生师徒不断蒸馏提纯出来的,大概达到了75%医用酒精的浓度,在战国时代,这东西对于经常死于感染的伤者而言,简直是救命良药……
一边让陈无咎帮自己包扎,一边看着抹好疮药后,躺在床榻上酣睡的赵括,明月感慨良多。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赵括所救,若是这一箭射在他身上,小命估计已去半条。
就像他刚才对赵括长拜所说的一样,明月此刻心里暗暗重复道:“马服子啊马服子,这样一来,我可是欠你一条命了。”
如果说此事之前,他将赵括带在身边耳提面命,只是顺手拉一把的话,从现在起,明月却是真真正正地下定决心,一定要扭转赵括长平败亡的命运!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就在这时候,公仲寅,董方,邮无信,肥平等人也推门而入,凶神恶煞,满手是血。
这里是明月在庄岳之市提前置办的一处小宅邸,屋内他们在抢救赵括,院子里,黑衣们也在审讯两名还活着的刺客——那躲在人群放矢伤了赵括的刺客,已被愤怒的舒祺追上一剑刺死。
现在随着赵括已脱离危险,院子外的惨叫告一段落,黑衣们也来汇报说,刺客已经审讯完毕……
明月走出屋子,让四名黑衣私下汇报自己:“是谁人主使?”
公仲寅凑到他耳边说道:“据带头的刺客交待,他是滕更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