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敬他,他一个也不推辞。
我感觉自己也喝醉了,脸滚烫,总是找水喝,想呕却又呕不出来。徐贤人和吴建华也醉了,走路摇摇晃晃的,话特别多。
其他几个给我一种千杯不醉的感觉,喝酒和喝水一样,我们在屋外转了好一会儿,他们还意犹未尽。
返校的时候已经七点钟了,月亮已然升在空。揭飞翔陪我们返回。夜很静,山路两旁的灌木丛虫子的叫声此起彼伏。
项建军、项旺福、施志强和揭飞翔先后蹲在路沟旁哇哇直吐。我们给他们捶背。
“哇呀,喝多了,喝多了。”项建军说。
“他妈的,肚子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施志强说。
“告诉你们,我们这儿把谷酒叫烧酒。”揭飞翔说。
“我看应该叫烧酒,烧肚子的酒。多么形象的名字。”项旺福说。
“看来项旺福没喝醉嘛。”徐贤人说。
“醉了。这么喝酒还能不醉?头痛欲裂。”项旺福仰头看天,“哇,好圆的月亮。”
“此情此景,是不是要来一首诗?”徐贤人说。
“我看你也喝醉了,我是项旺福,不是诗人。作诗是诗人的事。”项旺福说。
“我还以为你是诗人呢。我也喝多了。诗人呢?叫诗人来一首诗。”徐贤人四处张望。
“对,来一首,诗人,来一首!”我们跟着起哄。
“哪需要来一首?此情此景,苏东坡的词最为贴切了,何须我写?”施志强说。
“哪一首,说来听听?”揭飞翔问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施志强摇头晃尾。他时不时用手在额下抓一把,好像那儿有长长的胡须似的。
“说得多好啊,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人啊,总难尽意。”揭飞翔说。
“呦呵,看不出揭飞翔你会这么深沉,我看一定是想起了蒋丽莉。”徐贤人说。
“哎。”揭飞翔深深叹气。
“要不这样,咱们今天趁喝了酒帮你起起哄,来个推波助澜。”项建军说。
“什么意思?”揭飞翔打了个嗝。他一口的酒气。
“咱们一起去找她,酒壮英雄胆,你向她示爱。”项建军说。
“可以吗?仙人,可以吗?”揭飞翔求助般的看着徐贤人。
“我看可以。这办法最好了。要是她怪罪说喝多了酒,也恰能表明你对她的真心。要是她不怪罪,”徐贤人一拍手掌,“事情不成了。”
“怎么说?”揭飞翔还是没有搞懂徐贤人的意思。
“不是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吗?”项建军说。
“果真能行?”揭飞翔把手搭在项建军肩。
“能行。”项建军点点头,“果真能行。”
“好。也该一吐为快了。那么我们快走。”揭飞翔下定了决心。
“咱们兄弟帮你义不容辞,不过你要和大伙儿说说为什么这么喜欢蒋丽莉?”项建军说。
“为什么?这还能有为什么吗?你们问问诗人,他为什么那么苦追熊研菲?”
“干嘛扯我头来了?”施志强说。
“施志强要说,你也要说。”项建军说。
“那大伙儿都说。”揭飞翔提议。
“这是个好主意。”施志强说。
“我不用说了,”吴建华说,“大伙儿都知道,我和储火玉已经吹了。”
“你不用说,你伤心还来不及呢。”项建军把手一挥。
“我不伤心。”吴建华说。
“别他妈的虚伪。出这种事能不伤心?我告诉你们我很伤心,那吴莲子的心只放在郑启航身,对我们看都不看一眼。”项建军说。
“喝多了,建军真的喝多了。”徐贤人说。
项建军推了徐贤人一把,“我没喝多,你仙人别想瞒大家,你喜欢的人也是吴莲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一样孬种。”
“我才不是孬种。”徐贤人叫起来。
“你不是孬种?你敢像郑启航一样对吴莲子说这辈子爱她一个吗?敢和小混混说吴莲子是你马子吗?”
“耶耶,我说大家误会了,大家误会了,”我提高嗓门,“那可是为了将小混混赶出我们教室我才说的。你们不知道,这里头是有点小故事的。吴莲子和那个高个子都是华安四的学生,我很熟悉,高个子来纠缠吴莲子,吴莲子叫我帮她,我只好这么说。”
“真是这样吗?兄弟你没骗我?”项建军闪着眼睛。
“真没骗你。我和吴莲子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万岁,仙人,你我都有希望了。”项建军没法表达自己的感情,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徐贤人的肩膀。
“妈耶,我要被你拍死。你是这样对付情敌的?”徐贤人夸张地说。
我们笑得肚子疼。徐贤人是这么会说冷笑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