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现在打道回府,不是有退路了?”
“难道你希望项建军被吓死?”我说。
“那总不至于把我们赔吧?”
“虽说我不敢肯定这尸体一定是人挖去的,但所谓的诈尸是肯定不可能的。我先前说过,如果尸体有感应,能诈尸,我们不可能还活着。”
“好吧。我说不过你。豁出去了。”
“为了项建军,为了兄弟。”我说。
“为了兄弟!”
“接下去我们该干什么?”男房东说。
“等待。等待挖尸的人到来。”我说。
“如果挖尸的人不来呢?”
“那我们等一个晚。”
揭飞翔直摇头。“我真服了你。”
“难道我们在这里等吗?”男房东问道。
“在这里等显然不适宜,挖尸的人一到会发现我们,所以我们得离开一点距离。”
“那我们去那里吧,那儿有几棵杉木。”
“好。”
我们走去那几棵杉木。这些杉木有脚腕粗细,可是个头很矮,给人感觉营养不良的样子。我们迈动步子的时候,裤脚和灌木丛摩擦发出声响,大家对这种声响都格外警惕。
月亮偶尔会从云丛钻出来。夜风从山坳里吹来,树木摇动,发出哗哗的声响。这时,我们便又警惕起来。
学校那个方向还是灯火通明的样子,我们可以清晰地听见汽车的喇叭声。一些人还在街道奔忙。有些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没有人会想到这种时刻,竟然有三个人战战兢兢地守在一座坟墓旁边,等待着揭开诈尸的秘密。
时间很熬人。揭飞翔和我时不时看下电子手表。我们恨不得时间直接跳到深夜两三点。按我们的估计,那挖尸人最有可能在深夜两三点的时候来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人走向这里。坟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街道的灯光渐渐地暗淡下去。有些路灯已经关了。当火车从铁轨通过时,我们所处之地强烈地被震动着,我们无聊的数火车车厢的节数。
有一列火车竟然有二十多节车厢!
大概在十一点钟的时候,砂石路从项旺福家的方向晃过来一束灯光。我们陡然警觉起来。大家都显得颇为激动。
“大家都蹲好了,”男房东说。“挖尸人出现了。”
我们盯着灯光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的那份恐惧无以言说。
那束灯光不断晃动,却不见人影,像极了老人家口的鬼火。
揭飞翔不知不觉靠近了我。“他妈的,我真的受不了了。”
“请你淡定一点。”我强装镇定。
“我真没法淡定了。”
“你们静下来,那灯火好像不是往这边来的。”男房东说。
“是吗?”我说。
灯火已经晃到了铁路桥洞前面,我们隐约可以看见走动的人的身影,这身影带着灯火进了桥洞不见了。
“肯定是去街的。”男房东说。
“真是虚惊一场。”揭飞翔说。
我们耐着性子等下去。过了十二点我们一个个哈欠连天,而天却越发阴暗了,时不时便刮来一阵风。
揭飞翔找来了一些干枯的树枝树叶,铺在杉木下的平地,然后在枯树枝叶躺下来。
“我告诉你,你要是睡着了,我们一走了之,可别怪我们太狠心。”我说。
“眯眯眼,眯眯眼,真的太困了。”揭飞翔打了个哈哈。
“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你别吓他了,让他睡一会儿。”男房东说。
不到两分钟揭飞翔睡着了。人是这么怪,刚才他还时刻警惕着,现在,野猪来啃他的耳朵他也不知道。
到后来,我也熬不住,也去找了些枯树枝叶来铺在地当是床铺,可我躺下去还没有合眼,突然感觉有雨滴落在我的脸。
屋漏偏逢连夜雨。怕什么,什么偏偏发生。
“下雨了。”男房东说。
我坐起来,“真他妈见鬼,前两个晚天气好的很。”
“这是苍在考验我们啊。”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如果雨越下越大只能回去了。挖坟的人要来也该来了。”
“只能这样了。”我说。
雨果真越下越大。揭飞翔也已站了起来。
“怎么下起雨来了?”他伸了伸懒腰。
“你睡得舒服啊。”
“挖尸的人来了吗?”
“来了你还能睡得这么香甜。”我说。
“怎么办?等还是不等?这种雨一下子不会停的。”
“真他妈的见鬼。”我说。
“确实太糟糕了。”男房东说。
“我说我们真被吓傻了,去桥洞底下躲雨不得了。现在可是关键时候。”我忽然想到这一点。。
“不错,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男房东说。
“那我们走吧。不要让雨淋湿了。”我说。
“等下,好像有什么声音。”男房东说。
“什么声音?”我说。
我们一齐静下来。雨水落在灌木丛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可是,除去雨声,分明有另一种声音,而且这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