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已经答应我了,是不?”吴莲子在我身后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慢慢适应了失去熊研菲的日子。不,这不是我无情无义。这是人的本性。这事落在谁头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是这样。
人这种强大的适应性是人共有的冷漠,却也是人能生存的最大保障。
因为,再怎么悲伤,生活还得继续!而只要生活在继续,悲伤势必会越来越被淡化。
从来如此。
一向如此。
人人都如此。
揭飞翔的省“十佳青年”已经确定评下来了,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请我们几个兄弟吃饭。可是这种饭没有一个人愿意吃,大家都怕因此想起项旺福。
而评我为省“三好学生”的事却没有一点消息。我觉得怪的是,总是不见朱竹武叫我去填表。
我记得朱竹武说过,评省“三好学生”得填一张表格。我很想问一问他,可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吞回了肚子,因为我不知道这表格究竟什么时候填,如果还没有到填表的时间,我害怕这么唐突地问,会显得我对朱竹武不信任。
可我也担心这种表格是不是早已经被人填了,而朱竹武在故意回避,毕竟这一段时间我的表现不尽人意。
而不尽人意的复习效果已经让我越来越重视这个能让我高考加分的表格了。熊研菲的遗愿我怎么样都得想办法实现。
这么纠结了几天,吴莲子忽然和我谈起这件事,在我给她讲解了几道题之后。
“郑启航你听说过省‘三好学生’这件事吗?”吴莲子一边收书包一边问我。是午放学时分。
“哦?怎么了?你要被学校评为省‘三好学生’吗?”我着实愣了会儿。
“你这不是笑话我吗?我哪有资格。听说评为省‘三好学生’可以加二十分,是不是真的?”
“好像是。”我说。
“哇塞,谁要评到了可真幸福。按理应该给你,不过,你这么优秀给你也是浪费。”吴莲子说。
“是吧。”我表明平淡地回应,心里却像炸开了锅。说不定基于这个原因,校长已经将指标给了别人。
“我在想,若是我能加这二十分,大学是必然事件了。可惜是白日做梦,走了,再见。”吴莲子背着书包往外走。
在这天下午,朱竹武为省“三好学生”指标的事来找我谈话。
“有件事我要提前和你说明。”朱竹武厚厚的镜片后面深邃的眼光让人捉摸不透。
“什么事?”我明知故问。
“是省‘三好学生’的事。有人在和你竞争。”朱竹武说。
“和我竞争?这种事还存在竞争吗?”我问道。朱竹武这么说,看来指标的归属还没有确定。
“你怎么这么不通人情世故?你可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想得到这个荣誉。”
“你不是说了校长和你都决定把这个荣誉给我的吗?怎么又要竞争了?”我说出心里的委屈。当初,朱竹武叫我退出“十佳青年”的竞争,他可是信誓旦旦的。
“先前校长和我们议这个事的时候是这么表态过,是现在我还是在给你争取,可是,我听校长含含糊糊的跟我说话,我意识到他想改变主意。我便马来找你了。”朱竹武解释道。
“堂堂一个校长可以这么信口开河?”我恨恨地。
“哎,起航啊,人啊,是很复杂的。古代多少帝王将相,朝令夕改,何况他一个小小的校长?主要是有人一直在努力攻关。你懂了吗?”
“谁?”
“是谁我不好直说了,你自己留意一下。你最好赶紧回去和你父母亲商量商量,让他们找一找校长。这是很有必要的。”朱竹武非常善意地提醒我。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我完全没有领会班主任的善意提示。
“有些事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朱竹武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你不愿和父母说,自己去找校长争取,毕竟他说过要把这个指标给你。”
“谢谢朱老师。”
朱竹武找我谈话的第二天午完三节课做好眼保健操之后我去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门面的摇头玻璃门也关了,走廊的惟一一扇窗户的窗帘也拉了,可是却有劲爆的音乐从里面传出来,我扬起手预备敲门的动作停在空。
“他把我双手摁在床,摁的死死的,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我喊,他把门窗都关的紧紧的,而且提前放响了录音机,喊也没有用。”我想起了储火玉写给我的信里的这几句话。
我的头一下子大了。因为,透过那劲爆的音乐我能很清晰的听见床铺因为有人在面剧烈运动而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和女人处于压抑状态的呻-吟声。
校长在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