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在意,这病已经是老毛病了。
他不是没有找过郎中来看,三年前他曾经拜托颍川荀家的关系,找了一个宫中的太医来看病,但是那个太医只说了一句话,此病他无法医治,而且按这个形势发展下去,他最多十年命。
十年如何已经过了三年了,他最多只剩下七年的命,而且是最多,他感觉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恐怕三五年就不行了。
所以他最近一直游历天下,就想找一雄主,在有生之年,实现自己平日所学。
孙权伸出手,给他号脉,其实孙权并不精通医术,顶多是懂得一些中医,但是他明白现代西医,有些中医医不了的病,可以用西医的角度去看。
“我能摸一摸你的腹部吗?”孙权神色微微一动,收回号脉的手,问道。
“可以!”白衣青年看到孙权的认真模样,心中有些悸动,点点头。
孙权伸手越过他的衣服,轻轻的摸到了他腹部,在他腹部右下方向感觉摸到了一个异物,不确定,但是孙权有了主意。
“其实你之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到!”孙权收回手,低声的道。
“哦?此言何解?”白衣青年双眸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涌现了一抹希冀,求生意志,人人皆有。
“腹有异物,自然要取出!”孙权神色凝重,道:“我只是略懂岐黄之术,并不精通,医治不了你这个兵,如果说天下有人可治你之病!唯一人尔。”
这病症,这现象,这状况,应该是一个小肿瘤,不过孙权并不是精通医术,也不敢肯定。
“谁?”白衣青年双眸迸发一抹灼热的精芒。
“此人姓华名佗,字元化,他是沛国谯县人,他之医术,可谓是当世可无双!”既然有缘,孙权也不介意指一条明路给他:“你若是寻他,便有希望,若是他都救不了你,天下也没有几人能救你。”
“华佗?某家曾经闻此人,一疯子尔!”中年文士眉头皱起,道:“此人曾经多次偷取刚刚死去的尸体,然后剖开,非正常人作为。”
“天才和疯子从来都是一线之差,他之所以偷取死尸,不过是为了研究人体,研究他的医术,这是一种医道精神。”孙权知道这个时代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不会认同华佗的作风。
“华佗?”白衣青年听了,神色有些挣扎了。
“人海茫茫,你我有缘相逢,实在是难得!”孙权装逼也装够了,和两个这么精明的人谈论天下就是一种精神的交锋,有些累了,长身而起,拍了拍白衣青年的肩膀,道:“我便再赠送你一个意见,你若是不相信他,就不要去找他,你若是相信他能救你,就相信到底,即使他要剖腹取你身上的异物,你也一定要相信,他能救你。”
孙权说完了就走过来,伸手带着蔡琰,离开了凉亭,离开之前还不忘了礼貌:“今夜多谢先生收留!”
今天晚上他不过随心而来,其实并不想知道这两人是谁,一席论天下,倒是让他心中朦朦胧胧的目标清晰了不少。
这样离去,很潇洒。
“剖腹?”白衣青年一听,面色有些骇然,凝视着孙权的小背影,心中顿时挣扎了起来。
“此子年不过十二三,心性却如此成熟,而且面相奇特,明明是王侯之死气,却非夭折之辈,怪也,怪也!某家看不明白啊!”许邵眯起眼凝视着孙权的背影,一抹精芒划过。
“今夜戏隆也多谢先生收留!”这时候白衣青年也站了起来,仿佛下了决定。
“你已有决定!”许邵回头看了一眼白衣青年,目光一亮,道。
“人皆然有求生之能,隆也怕死,哪怕是一丝之希望,隆都要试一试,三五年太短了,难以实现隆心中抱负。”白衣青年点头,道。
“颍川戏隆,戏志才,学识渊博,乃是寒门子弟的代表,你有神智之能,可辅天下雄主成就霸业,但是其面相乃是夭折之相,既然你决定要用剩下的几年拼一拼,某家也希望你能过这一关,不负你多年之学。”许邵凝视着白衣青年,道:“我希望他是对的,华佗是天才,不是疯子!”
“生死有命,既然选着了相信,就不要后悔,隆今日便承许先生之贵言。”戏隆倒是洒脱,拱手的道。
戏隆,戏志才,与郭嘉齐名的天下最顶级的谋士,孙权如果这时候在这里,一定会给自己两巴掌,然后狠狠的鄙视自己:为什么要装潇洒而不问问他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