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再看向门外,人却已经走了。
叶太妃为人和气,年轻时跟着燕奕宁去过许多地方,因此时有女眷登门陪她说话。
王府有女客是不稀奇的,但是叶太妃带着女客到练武场来,是不是就稀奇了那么一点点?
想到这里她跟燕棠道:“近来还有媒人登门没有?”
燕棠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叶太妃提及提亲的事,听她这么一问,便道:“不知道。怎么了?”
戚缭缭道:“没怎么。”
她虽然说没怎么,燕棠却仍然觉得浑身不对劲,直觉她说没什么就一定是有什么。
收工之后也顾不上回房洗洗,索性直接就往叶太妃院里去了。
叶太妃正在数落燕湳,原因是今儿顾先生居然给他的功课给了个青批,但结果他却把功课不知塞哪去了,搞得她连看都没看到。
燕棠等到她数落得差不多,才递了杯茶给她润喉:“母亲屋里今儿又有客人来了?”
叶太妃余气未消,喝了半杯茶才总算把语气缓下来:“是啊,谭夫人和齐夫人来作客,也是来给你说媒的。”
说完又望着他:“这次说的是安平侯的幺女,小姑娘挺活泼的,嘴也甜,我见过。
“我瞧着合适你,便领着夫人们也往你们练武的地儿看了看。”
燕棠顿了下,郑重道:“母亲不必为我操心了,我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叶太妃愣了下,遂笑道:“你别糊弄我,前几天问你你还说没谱呢。”
“是真的。儿子不敢瞒您。”燕棠十指交叉,撑肘在膝盖上,说道:“这个人您也熟得很。就是隔壁戚家的缭缭。”
“缭缭?”叶太妃笑容渐僵,“怎么会是她?”
“就是她。”燕棠温声道,“三月她就要及笄,我想她及笄后就去提亲。我来就是想跟您说,我的婚事,您可以放心了。”
叶太妃屏息了一会儿,接而将手里的茶摆回炕桌上:“为什么是她?你明明之前对她恼恨得咬牙切齿——”
燕棠莫名觉得脸疼。
他双手撑膝,垂首望着地下:“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解释。但是事情就是这样的。
“我对她的心情再清楚不过,也许我从前恼恨他,排斥她,但那会儿我对她有多排斥,我现在对她就有多喜欢。”
叶太妃定望着他,神情愕然,仿佛久久也不能从这突来的消息里回神。
那边耳房里燕湳听见动静,走了过来,高兴地说:“哥你要跟戚家提亲了吗?缭缭答应你了吗?太好——”
“出去!”
燕湳话没说完,叶太妃随即一声低斥,将他余下一口气岔在了喉咙里。
“母亲……”
他还想磨蹭两下,叶太妃凝眉朝他瞪过来,便只得摸摸鼻子出去了。
燕棠见着这阵势,心里掠过一丝不妙。
“她有哮症,你忘了吗?”叶太妃等到门关上,又静默了会儿,才肃穆地看向燕棠。
“我知道。我没有忘。”燕棠将语气放得缓和,“但我觉得这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这能怎么解决?”叶太妃忍不住打断他,自榻上站起来,“她是胎里带来的疾病,严重到戚家宁愿纵容她所有行为也不愿意将她拘着,这说明她很可能连子嗣都不能有,而你怎么能没有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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