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上,也沉默起来。
但转而她忽地又抬起头:“不知道那容慧长什么模样?”
“不知道。”皇帝摇头,“朕从未曾见过她,当初她与容敏失散的时候也只有七八岁。
“容敏倒是画过张画像给朕,但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当时她又还是个女娃,即便有画像也等同于无用。
“不然的话,朕又怎么会让你这么没头没脑地去查?”
说完他抬头看到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由道:“你想到什么了?”
“不是——皇上,如果您什么关于她的特征都没有,那怎么知道谁是她?”
不知道她模样,岂不是人站在面前他也不会认得?
皇帝想了下,说道:“大致模样还是有的。她姐姐说五官跟她还是有些像的。找到相像的人,再问问她的生平,自然能对的上。”
“那请您赶紧画一画呗?臣这里急!”
“你急啥?”
“臣看您画的那人跟臣想的那人到底像不像?!”
皇帝闻言微怔:“你想的哪个人?”
“宣威将军徐坤的夫人!”戚缭缭两眼亮晶晶的,脱口道:“她会说鞑靼话,会医术,有十分坎坷的经历,十九年前流落到西北被徐家人救下,而且她长得美,美得很!”
“医术?!”
皇帝因着她这股激动,也倏地凝重了神色:“鸿飞就会医术!”
戚缭缭急得都快哭了:“那您能不能即刻起驾前往清水营?”
……
皇帝到了西北的消息终于也随着驻地将领立时奉旨带兵前去护驾,以及戚缭缭的匆忙出行而传遍了营地。
徐夫人在房里呆了整日,把徐坤所有的衣物用品全部整理好,又将他们俩素日的枕头被褥抚抚平。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日,刚刚起身走出院门,即遇见收衣裳回来的黄莺。
“太太要出去么?还是先别出去了,皇上来了,估摸着咱们营里随时得接驾呢。”
她面色忽顿,脚步停下来。
“皇上?”
“是啊,皇上亲自来西北犒赏三军来了。”黄莺绘声绘色地说起刚才一路听到的大伙的反应来:“整个营里都开始在预备接驾了。
“大伙都在忙,外面也乱,太太还是在房里歇着吧,奴婢猜这次将军恐怕又是要升职的呢。”
她的声音里透出雀跃与兴奋,即便是徐坤还在战场杀敌,仿佛也已经看到了他光荣凯旋的那一刻。
徐夫人扶着门槛,双手紧紧攥了会儿,又折身走回院里。
停在夕阳下,她屏息望着阵旧的屋檐,转而紧走几步到了门下,揪着袖口,又回到了房中。
房门随之关上,她回到妆台前站定。
铜镜里映出她灰败的一张脸。
她拿出荷包里的那几颗药来,放在手心逐颗逐颗地看着,半晌双手无力垂下,撑在桌上垂头望着桌面。
转而她抬袖印了印发红的眼眶,将药又放回荷包,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恢复平静地往窗外道:“黄莺,你把何忠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