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气,陪她一起坐在飘窗前,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见她没有再继续低落下去,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
叶景琰搂着段依瑶的腰,让她慢慢下床,几天已经让伤口渐渐好了些,至少不再渗血水了。
段依瑶走一步,肚子的疼就抽一下,但是她咬着牙齿,一句话都没有叫出来。
“实在疼得厉害,我们在上去躺几天。”叶景琰见她的额头短短时间已经汗如雨下,拿出手帕在她的额头擦拭。
段依瑶抬头,勉强对叶景琰笑了笑,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想法,“我可以!”
但是叶景琰的脸部表情仍旧没有放轻松,伤口好了也就意味着,离手术不远了,他真的是害怕万一……
段依瑶也感觉到了叶景琰有心事,找了块地方坐下来,疑惑的望着他。
叶景琰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转而将目光投向别的地方,叶初雪不让他逃避,握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字。
你是不是有心事?
叶景琰自从她握住自己的手,就已经全神贯注的将注意力放在手心。
大概猜出她写的字,叶景琰回握她的手: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段依瑶没有写,用眼神示意他说。
叶景琰犹豫了一会,找出纸和笔,在上面“刷刷”写了几个字。
这两天,你可能会准备一个手术。
段依瑶脸上疑惑不解,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还要手术,孩子不是已经没了么?还有什么手术?
叶景琰握笔想了一会措辞:你的耳朵,可能需要做个检查。
这么一说她就懂了,自己的耳朵的却是个问题,现在有手术,她当然乐意去做,就是不明白叶景琰为什么这么难过。
叶景琰见她温和的朝自己点头,想了好一会,才决定将自己手术的风险说出来。
他的手飞快地在纸上动写,很快就写完,递给段依瑶。
手术的风险非常大,尽管是找到最好的眼科医生,但是他也不能保证中途会出什么意外。
段依瑶看得有些恍惚,什么意外她不知道,但是能让叶景琰这么担心,估计也非常可怕了。
她在纸上添了几句话,来回应叶景琰的担忧:生死有命,我想要听见声音,不然这比死还寂寞。
叶景琰深深的看着段依瑶,好半天才点头,她想听见声音,叶景琰是知道的,他每天睡觉前都会看一眼熟睡的段依瑶。
经常看见她偷偷睁开眼睛发呆,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她除了沉默,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神色。
手术那天,是一个艳阳天,慕薇薇接到叶景琰的电话,立刻拖家带口跑了过去。
进门的时候,叶景琰正在给段依瑶倒水,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一群人站着,他没有觉得意外,早上接到慕薇薇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场景。
可是段依瑶却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怕生的低头。
她听不见他们说话,只是偶尔抬头间看见有人的嘴唇在阖动,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这种感觉折磨着她的内心,让她对后面的手术都不再害怕。
“景琰,你想好了吗?”慕薇薇知道这种手术的风险,目露担忧。
叶景琰回头看了一眼段依瑶,她正巧抬头,目光中都是满满的期待。
“依瑶想要听见声音。”叶景琰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慕薇薇便不再问他。
爱一个人,是不忍心看她难过的……
路易斯走到病房门口,看见门口堵了一群人,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退出去一看,是他记住的房间号。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说着生硬的中文,“让一让,麻烦让一下。”
围着门口的慕钰麒和萧钰麟回头,看见一个外国老头往里面挤,有些不耐烦的将他推了出去。
“我们这正家人团聚呢,你一个外国老头来凑什么热闹?”
路易斯更加不明白了,“请问这里面是叶景琰叶先生吗?”
叶景琰听见门口有人在说自己的名字,对段依瑶温暖的笑笑,而后从慕钰麒和慕钰麟让出的地方走出去。
只见路易斯满头大汗的转身准备离开,叶景琰连忙几步上前,拦住了他,开口就问,“准备好了?”
路易斯看见是叶景琰,脸上稍微好了一些,“叶先生,你终于出来了,所有的事宜都准备好了,就等段女士进手术室了。”
叶景琰点了点头,“让人过来吧。”
路易斯离开后,叶景琰低头叹了一口气,不一会就有一排护士走过来。
病房里的人见状,都退了出去,护士把段依瑶的病床放好,一起将她推出了病房。
叶景琰连忙跟上去,临到手术室却停了下来,这次不比上一次,他进去只会打扰到医生的手术,反而是在外面,会让路易斯没有什么压力。
他看着段依瑶从自己的眼前一点一点消失,竟然开始觉得恐慌,每一次医院的分别,他都有种恍惚,好像她就要里自己远去。
虽说风险并没有到要命的地步,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发抖。
慕钰麒回头,看见叶景琰在颤抖,走过去无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种时候,男人的脆弱不想让别人看见,可是却想有个人能跟他一起分享。
萧钰麟当然也看到了他们,正要走过去,被慕钰麒的眼神制止住,他就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静默的等待着。
慕薇薇和叶少辰也没有过去,他们知道,口头上的安慰没有什么用,只有等到结果出来才能让叶景琰安心。
一时间,走廊上虽然人多,但是谁都没有发出声音,只听见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
叶初雪本来就心不在焉,听见手术风险很大才跑过来,现在坐得久了,又想起南宫昭,对这样的场面越发有感而发。
只有两情相悦的人才会这样吧……
她和南宫昭,恐怕不会经历这样的事。
这样想着,叶初雪连连摇头,她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响起那个男人,反正现在他们是没有什么关系了,他怎么样,自己永远也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