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君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开这样的玩笑,尤其不会用人的生命来开玩笑,我以为那些喜欢拿着别人的性命开玩笑下赌注的家伙都是疯子,纵然是说那些苗兵是你的棋子,是一些乌合之众,是一群无脑的卒子,只会冲杀陷阵的野人,我也不会用他们千百人的性命开玩笑。”
“岳公子是如何猜到的?”这时洞口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杨威远闻声变色,岳青君道:“如果我看了你的打扮而不知道你是西辽国的并肩王耶律浩明,我便不叫岳青君。另外,我还看到卜任轨看到你因而色变,也该知道是你。”
“大辽并肩王,大辽并肩王!千岁,千岁!”洞外响起轰雷般的呐喊声,显然是契丹的狼兵的震天价吼声。
众人回头观看,洞口站着一个虎背熊腰,器宇轩昂的中年人,那人黑面皮如锅底灰,脸上疙疙瘩瘩,鼻子微微钩起,胡子犹如铁刷子一般蓬炸着,上身穿着睃睨凯,外边罩着黄马褂,头上戴着一品王冠,雉鸡翎高茶,九穿冕旒,相貌甚是威武,佼佼傲气,悍戾彪猛,令人望而生畏生厌。
耶律浩明望着岳青君呵呵呵大笑,道:“你很聪明,很能干,看着就是个小机灵鬼儿,若是冰儿不死,你做我的驸马那可说是天作之合哩!”
他转头向卜任轨,满面不悦,道:“卜鬼王,我一向对你礼敬有加,更将我的女儿寄养在你家,你未尽保护之责,难逃怠慢之罪,我女儿是怎么死的?”
卜任轨淡淡一笑道:“令嫒慧黠可爱,本来可为老夫之媳,但是可惜……”
静子冷冷道:“可惜被你的好徒儿给杀了。”
卜任轨忿忿道:“臭丫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他转头向耶律浩明道:“为了千秋霸业,卧薪尝胆,胯下之辱,都不算是什么,牺牲一个女儿和几个亲人又算什么,古来的英雄好汉也都是这么做的,是不是,王爷?”
岳青君看着一脸迷惘的杨威远道:“你是不是还迷惑那二百东瀛高手和五千苗兵?他们既然可以为你所用,临阵又怎么不可以倒戈反噬?”
耶律浩明等着一双大眼珠子,挑起大拇指道:“我越来越喜欢你这孩子,究竟谁家的父母生出来这样聪明的儿子?加以历练,你当不在唐朝名将李卫公之下,我是不会看错你的。”
卜任轨道:“王爷以他比卫公,原无不可,但是他这位少年的聪明才智可不会为你所用,你自比太宗,也无不可,但太宗送女遣妹下嫁和亲原是有的,你不该……”
耶律浩明抢口道:“我不该送个假女儿到你那里鱼目混珠,是不是?你鬼王门在西域武林势力虽然大,但不过区区三千之众。我大辽兵甲锐利,幅员辽阔,武功版图虽然不及太祖太宗所建大辽,但是赫赫威武,迄中国之西,威势莫可与比,铁骑数十万,名将千百员,所过之处,鸡犬不留,陷城屠人,举手间而已,卜鬼王,你配我一个金枝玉叶的大辽公主亲自下降吗?”
卜任轨脸上勃然变色,道:“你敢如此欺瞒老夫,二十五年来,从未有一人敢如此大胆妄为,若我要你死,便算是你有雄兵百万,老夫百万军中取你首级,轻而易举,你生你死,完全在老夫一念之间,老夫只要横心,你也不会活着走出这里的,在这里,你唱不了主角。”卜任轨须眉皆炸,刚才和言达天的对阵未能讨到便宜,这时候忍不住便想将气撒在这位辽国的并肩王身上。
耶律浩明倒退三步,黯然失色,知道这卜任轨的能耐,天下的确无人能够抵挡,他尴尬一笑,不再理会,果然是高官姿态,大将风范,腆着脸,窝着脖子,装着忘记自己刚才的海口浪言,那幅欺软怕硬的表情,简直是滑稽之极。
他向杨威远道:“那五千苗兵只做了我铁骑蹄下之累卵,箭靶而已,呵呵,呵呵!” 这句话说出来,从卜任轨哪里受到的羞辱便算是找回来了面子,卜任轨听他知趣,知道得罪了他,以后自己在西域也不方便,因此未加深究,站在那里,瞪眼看着他。
他向枫子走去,枫子见他来到,长长出了一口气,向他微微点点头,他后边跟着进来八名侍卫,四老四少,步履身形,居然都是武林一流好手,似乎颇不在杨威远所带的几名侍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