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一番话说的胸有成竹,似乎已经分析出是怎么回事,实则留心仔细观察三公主的反应,见她是否还会继续撒谎。
“杀手想要杀我,还要杀小民哥?”三公主的反应很正常,“怎么会这样,我的计划只有乳母,小民哥还有他说一个能够帮得上忙的亲戚知道。那个亲戚还是只听小民哥说的含糊,我把私蓄拿出大半来,让小民哥拿去给那人上下打点。你看,连红音都不知我会隐匿在驿站中假装被人掳走的。”
“公主的私蓄大概有多少?”顾长明略一沉吟,本来抓住红音又抓住凶手,以为案子能够暂告一个段落。如今又感觉更加复杂的情况出现了,小民哥当真只想报恩,替三公主完成逃走的计划吗?
“都是父皇历年过年时候打赏的,我根本不知道市价,乳母说大概少说也能换几百贯钱。”三公主让柳竹雪把随身携带的首饰匣子取出来,红音出事后,她心有余悸,见身边都不可靠,只有外来的柳竹雪因为是皇上指派的,反而最是安全。
柳竹雪把匣子取出来,三公主又让她打开给顾长明过目:“有几件是我钟爱的,也有母妃留下的,没舍得一起卖出去,都在这里了。”
顾长明拿起一支赤金凤头钗,凤嘴吐出的珠子有小指头大,凤身上斑斓璀璨是各色的宝石镶嵌:“这是公主生母的遗物?”
“是当年母妃生我的时候,父皇赏赐的,也是她最喜欢的。”三公主的手指在凤头钗上细细拂过,眉眼温柔,“我记忆中母妃出现的时候,总是戴着它,一闪一闪像小星星。”
“公主,我替你寻个人来,她对珠宝的市价行情肯定比你我都熟稔的多。“顾长明直接把小凤凰唤到跟前。
小凤凰一进来,三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小凤凰反而一派落落大方,走到首饰匣子前,拿出的同样是那支凤头钗,双眼微亮:“这是宫中御品,无论是镶嵌的宝石成色还是做工,外头的铺子根本不能比。单单是这支金钗,拿到当铺中,再不堪也能典当三四百贯钱。要是掌柜做生意实诚,能给五六百贯。”
“这一支?”三公主把钗头凤拿回手中,“是不是这一件特别贵重?”
“特别贵重也是有的,不过公主匣子里的这些,每一件的成色都极好,换个一两百贯不是问题。”小凤凰听顾长明简略说了过程,“不知公主让人拿出宫去的,总共有多少件类似的?”
三公主想了想道:“具体多少件是记不清楚了,二十多件总是有的。”
“听公主说,一共换了五百贯打点上下人手?”小凤凰飞快在心里算了笔账,就算是二十件,五百贯钱平摊下来,一件才二十多贯钱。这口价压得太狠了!
“是的,五百贯钱都用完了。我这里还有些现钱,加上剩下的这些,应该够过日子。”三公主看小凤凰的目光,加上听她方才说的话,再想不明白其中道理,才是不对劲,“你是说我的首饰贱卖了,事出有因,出手的急,被对方压价也是正常的。”
小凤凰也是个伶俐人,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三公主心中有数不想追究了。她浅浅一笑道:“也是,做生意的都坏,瞧着卖家着急肯定死命往底下压价。”她顺手把匣子双手捧到三公主面前把凤头钗放进去再关严实,交予柳竹雪手中,行个礼全身而退。
“我有些累了,不想再多事,长明公子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好,我相信你的能力。”三公主眼色中都是倦意,“我也不会再想逃跑过什么平凡人的日子,我连油盐酱醋茶都分不清楚,哪里会过日子,都是臆想罢了。”
顾长明得了三公主的口讯,让戴果子把两个人一起交给驿站管事官。又去看了一次小民哥,见其伤口被安妥的包扎。他低垂眼看人:“三公主说无论什么都不想追究了,你在此处好好养伤。等身体好得差不多就回去,你母亲应该已经出宫了,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小民哥肩膀一颤,不敢直视顾长明的眼睛。他一早发现这人的眼睛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三公主是不是都知道了?”
“你们对她没有恶意,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给你们就给你们了。马车上的那些陪嫁物,远远超过被取走的,她不会在意的。”顾长明把话说的很通透,当事人都不愿意追究的,他何必耿耿于怀。
“和母亲没有关系,我是真心想帮三公主脱身的。但是谁又希望双亲被牵连其中,死于非命。”小民哥自知瞒不过去,索性说个痛快,“三公主的那些首饰,我是从中拿了不少钱,也是逃命的钱。如果三公主逃脱成功,皇上龙颜震怒的结果是什么?我们必须从此隐姓埋名,离得开封府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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