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做得事。
曲翊拉着他的衣摆,眼中一片感激。
“皇叔……”他软糯糯地唤了一声。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皇叔这般教导阿翊这些,皇叔是最好的。”
曲维晟闻言笑,逗他,“比任何人都好?”
曲翊认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比任何人都好。”
曲维晟“呵”地轻笑了一声,而后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那皇叔便一直对你好罢。”
曲翊不曾听出他话里别样的意味,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双颊边显出两个酒窝。
曲维晟看了他半晌,手指在他的酒窝上轻轻点了点,而后笑道:“好了,看书了,今日还要学《兵志笺正》呢。”
曲翊遂转了脑袋,乖巧了“嗯”了一声。
他坐在曲维晟的怀里,曲维晟看着他,眸色有些深。
曲翊一丝不苟地将那本《兵志笺正》学完,看着倒像是很用功的样子,然而却总是有些不解其意。曲维晟看着,只是笑着安慰他,“不要急,咱们慢慢来。”
心中却多少放下了一些心。
——有个愚钝的学生,他这个所谓的“先生”,倒是不必那般顾及。
他将《兵志笺正》都掰开给曲翊讲了,见曲翊仍是一副迷糊的模样,不免笑道:“左右你不过才学兵法罢了,不必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慢慢来就是了,嗯?”
曲翊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曲维晟的袖子,唤道:“皇叔,阿翊愚钝,还望皇叔日后多加指教了。”
曲维晟只是笑了笑,“自然。”
他笑着看了看曲翊,在他恋恋不舍的目光里渐渐离去了。
曲翊身后的一个内侍看着曲维晟慢慢走出去,方才挪步到了曲翊的面前。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一瞬不瞬地看着曲翊。
曲翊在这样的目光中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他抬头,看着那个内侍,“有……有什么事么?”
那内侍不说话,只是看着曲翊,曲翊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你……”
他话还不曾开口,那内侍竟先跪下了,“殿下……”
曲翊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你……”
那内侍连忙止住了往前的脚步,“殿下,请听奴才说完——”
曲翊仔细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当他终于确定这内侍没什么坏心之后,方才点了点头,“你……你先起来罢……你说……你到底要说什么事?”
那内侍恭敬地伏在地上,道:“殿下,奴才心中有一言,不吐不快,还请殿下恕奴才的罪,奴才才敢说。”
还不曾有人这样将曲翊当成一个太子过,这样恭敬,总算是让曲翊觉得没有那么唯恐了。他坐正了身子,“你说。”
那内侍依旧伏低了身子,说道:“殿下,安亲王怕是图谋不轨,还请陛下明察!”
曲翊浑身抖了一下,指着那内侍道:“你……你不要胡说……皇叔是宫中对本宫最好的人怎么可能居心叵测?定……定然是你要诬陷他!”
一面说,手边的一方砚台就直接砸了下去。
他本是想砸在那内侍的脚边,却不想手却仍错了方向,硬生生地扔到了那内侍的脑袋上。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曲翊第一次见血,顿时吓到了。他哆嗦着手,“你……你没事罢?”
那内侍伏身拜道:“殿下,还请殿下听奴才一言,不要轻信安亲王啊。奴才愿以死谏!”
曲翊愣了一下,随即咬了咬唇,“你先起来罢。”
他看着那血,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顿时道:“你先起来。旁的事,容后再议。”
内侍不起,他道:“殿下,奴才一片心情,可昭日月。殿下若是不允,那奴才绝不会起。殿下——,安亲王有虎狼之心呐。”
曲翊见着他如此模样,已经是慌了神,他咬了咬下唇,对自己心中所坚持的,顿时不确定了。
——然而曲维晟又果真是对他最好的那个人。
他顿时没了主意。
“那……那你说,应当怎么办才好?”
那内侍躬身说道:“殿下,殿下可以去问问长公主殿下,自然就知道安亲王为何会对殿下不满了。他必然不安好心,还请殿下明鉴。”
曲翊的心中起了动摇。
“但……”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但长公主姐姐,她……她会见我么?”
那内侍伏低了身子,只有恭敬的声音传了来。
他说:“殿下若是有意,那么,奴才会一意促成殿下和长公主碰面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