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今天提早离开了腾越,她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眼睁睁看着外头最后一缕光亮消失。
曾于最好的朋友交心聊天,问她最喜欢什么,当时她脱口而出的是:暮色。
暮色深深,只因为他的名字。
也曾以为自己深情,最后却好像只感动了自己。
将姣好的脸埋入怀里,桌上摊开的是离婚协议书。
这份离婚协议她拿出来过一次,当时被乐暮成直接撕毁,从未见过他那样的暴怒,摁着她在沙发上,做尽屈辱的姿势,“离婚吗?绝不可能。”
过去这么久了,这样维持着小心翼翼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
“时桑?”轻柔的声音突然降临到耳边。
她一僵。
男人的大手直接将她拉起来,认真的凝视她的眼睛,“怎么了?”
哭过了。
时桑心里一颤,抬手擦了下脸,推开他起身,又恢复到平日的故作冷淡,“没事,我要出门一趟。”
手腕被一动不动的男人一把抓住,他脸色不虞:“时桑,你还想着离婚?”
他看到了,并抓起来,放在她面前质问。
时桑情绪有些崩溃了,她抓起那几页纸,猛的摔在乐暮成脸上。“不然呢?你不就是想要这个结局吗?”
她已经知道了他拒绝时境迁给的股份一事。
这个拒绝在她看来,是变相拒绝和她绑的更紧。
他们在昏暗的光线里对视。
意识到自己的激动,时桑往后退了一步,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抱歉,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真的没意思,我以为会坚如磐石的婚姻其实不堪一击,一开始本来就是我勉强,什么都是只有我在想,你根本不爱我,我们为什么还要互相折磨?”
晶莹的眼泪跟珍珠似的,一连串的砸下来,砸在地板上。
她的唇在颤抖,有点像果冻。“我放你自由。”
“唔……”是男人猛的亲上来,直接封住她的唇。
她皮肤滚烫,他摸着她的脸,眼底愤怒和平静五五开,终于分开,呼吸也是热的。
她有些喘不过来气,仰头,眼泪掉的更多了。“乐暮成,你不能老是欺负我。”
乐暮成紧紧闭上眼,将她抱入怀里,抚摸她的头发,一遍一遍,像是安抚受伤的小动物,他的嗓音沉郁:“谁说我不爱你。”
时桑呼吸一停,她有些错愕。
他松开她,指腹慢慢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将她的头发整理好,“因为最开始我怀着不好的企图接近你,那些身外之物太不干净,所以现在我不想再像那样了,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股份、权益、千亿财产,那些都不要了。”
“老婆,我们应该有清白的未来。”
时桑整个人一颤,她看见乐暮成当着她的面再度坚定的撕碎离婚协议,尔后一字一句道:“不如我们重头来过?”
*
许知非近日依然忙,行程满得不行,应酬很多。
莫零陪她出席各种酒会,没几天整个人胖了一圈,咬牙切齿的发誓要减肥。许知非胃口本身不是很好,在酒席上,能推就推,这天莫零忽而诧异:“许总,你最近好像胃口特别差。”
她自己是没有多大感觉的,但旁人这么一讲,她皱眉了,近日好像身体真的不是很好,时常会觉得腰酸背痛,也嗜睡,姨妈这两个月也没有来,不过不要紧,因为不孕等原因,她的生理期一直不稳定。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猜是因为焦虑的原因。
沈浪迟迟不见人影,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排开琐碎,在X市某座冷清的寺庙一连待了三天。
面对住持提问,她眼睫几颤:“可那是一条人命。是我的孩子。”
“你的信念是什么。”
“我不想辜负。”
“什么是辜负呢,这些年来的互相扶持,是一段厚重的情谊,在于你们怎么去看待它。回尘世中去吧,那才是你的世界。”
“我能过好吗。”
“你能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