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我嫁了我就不杀你!”
她起先神色还有些恍惚,说到最后满面都是狰狞,却哪里还有一丝平日里的醴光艳色,只是那握着匕首的手虽剧烈颤抖着,却到底不敢再往前进哪怕一分一厘。
她就是神智再不清楚也知道,沈佳溪是绝对不可能替她嫁给平西候的,沈悦溪又上吊死了,如今剩下的除了她自己,也就只有沈灵溪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同意代你出嫁呢?”沈灵溪眼神寒凉的睨着她,一字一字漫漫道,“你是不是忘了你从小是怎么跟着沈佳溪一道欺负我的了?”
沈怡溪被她看的眸光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你,你也说我是跟着沈佳溪一道,她是夫人的亲生女儿,我若是不跟她一道,她岂不是要转过来欺负我?”“所以你就能那般理所当然的欺我辱我?”沈灵溪的眼神宛若平静的汪洋大海,面上闪着黑幽幽的光,内里却深埋着足以摧毁一切的海啸般的阴沉暴怒,“当着我的面将我的饭食倒在地上逼我趴在地上吃,将
我好容易得的一件新衣裳剪成了破布,拿着火折子燎我的头发玩,让我跪在地上给你当马骑……我的好三姐,你如此欺负我,折辱我,又凭什么觉得我会代你出嫁?”沈怡溪被她这表情骇的不自觉往后踉跄了两步,随后却又崩溃一般的低吼,“凭什么,就凭我们同样姓沈,为什么沈佳溪就是金尊玉贵的嫡长小姐!为什么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县主!而我只是个任人践踏的庶
女!这不公平!不公平!”
“公平?”沈灵溪不退反进,好似完全没瞧见那雪般湛亮的匕首一般,笑的冷削而嘲讽,“你跟我说公平?”
她指向四周低眉垂眼的婢女,“你问问她们这世界公平吗?为什么你生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她们却要低声下气的伺候你,任你打骂,任你驱使?”
她又抬手指向高高的院墙外头,“你再问问外面的那些平民,为什么你每天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她们却不仅连肚子都填不饱,还要卖儿卖女的来伺候你?”
她最后又指向自己,“你最后再问问我,为什么我们同为庶女,你有娘,我却没娘,你能跟在沈佳溪后面欺我辱我,我却只能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你以为你比她们聪明,比她们勤劳,还是比她们高贵?不,都不是,只是因为你姓沈!人在物质上天生就不平等,你只看到沈佳溪和我压在你头上,却没看到你凭着一个沈姓,也处处压在别人头上!多少
人生来就为了一口饭奔波,到死都在饿肚子,要是都纠结公平不公平,那些任由你驱使的小厮婢女早该将你大卸八块了!”“人在物质上不平等,在精神上却是平等的,不会因为你出身高就高贵,也不会因为你出身低就下贱,高贵和下贱,都是后天自己选的。你我同为庶女,为什么连娘都没有的我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挣得一个县
主之位,你却落得这般的下场,你难道都没有自己反省反省么?”
沈怡溪哑然半晌,却是冷笑一声,“少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谁知道你那县主之位是怎么挣来的!”沈灵溪脸上的狂怒一点点沉静了下来,冷眼看她半晌,眼神怜悯,“沈怡溪,你的眼里只有怨恨,只有嫉妒,从来看不见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