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祝福,这回他们都是真诚的。娶一只破鞋当王后,这质子的脑子也真是有问题,他们哪有不恭喜的道理,反正跟他们又没什么关系,看到敌国质子智障他们比谁都高兴。
不过也从侧面让他们明白了红颜祸水这个真理。
花开坐在质子身边看着大家眼神表情变了又变,只觉得好笑。她嘴角微微扬起,起身附在质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质子边听边点头,宴席上的韦遐状似在安静喝茶,实则耳朵竖的很尖,可不管他怎么听都是什么都没听到。
很快,质子对众人道:“花开身子不适,孤让他先回去休息,各位今晚可要好好陪孤喝一场,昨晚孤便开心的辗转反侧,今儿个可得喝个尽兴!”
人群中有人大胆道:“昨夜殿下是得了美人,抱着美人一起‘辗转反侧’吧!”
说完哄堂大笑,质子也哈哈大笑,又招呼着喝酒,假装没看见悄悄起身离去的韦遐,他刻意给的这个机会,趁着人乱的时候,他相信韦遐一定会去找花开,所以干脆给对方这个契机。
花开在回院子的路上,突然一人从天而降,先是一手捂住她的嘴,然后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迅速将她拖到假山后面,而婢女们不知怎么被放倒了。
她装作吓一跳的样子:“老爷——”
“花开!”韦遐深情呼唤,将花开紧紧地拥到怀里,片刻都不想放开。“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昨天不是刚见么,看他这架势,花开还以为两人分别了五六年呢。她反手拍拍对方的背,装作一副我也很想你的模样,实则对天翻了个白眼。“老爷,花开也很想念您,您怎么这么晚才来见我呀!”说着竟委屈地要哭出来了。
韦遐最舍不得她哭,将她抱在怀里正准备好好安慰,可是一低头就看见花开脖颈上的吻痕,再定睛一瞧,哪里只是脖颈,分明其他部位也有,甚至她抱着他腰的双手上都是!韦遐心如刀绞,竟一把将花开推开!
花开哪会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推开。别说自己没跟质子有什么,就是真有什么,满打满算也不过跟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是韦遐自己要求的。他竟然嫌弃她了!真是可笑!
而他呢?娇妻美妾,环肥燕瘦一个不缺,早不知碰了多少女人,如今竟敢嫌她脏。花开低头做啜泣状,心中却觉得很是凄凉,这便是男人!
她所遇到的男人基本上全是一样的,他们总是这样。
想到这里,她便微微冷了眼。
韦遐可能也发觉自己反应过激,心中难受,想要伸手去抱花开,总是忌讳她已被别的男人碰过,那双手是伸了出去,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情感。
花开察觉了,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遗憾而悲伤地看着他。那楚楚可怜的眼神让韦遐感到自己有多么过分,心中无比愧疚,便立刻上前一步想要抱她,这次却是花开拒绝他了:“老爷莫要再过来了,花开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哪里配得上老爷呢。”
说着,泪水恰到好处的滚滚而落。
这眼泪滋润了韦遐干枯的心,他呼唤一声花开,又将她抱入怀中。花开有翻了个白眼,她真的是很不喜欢别人这样抱她,尤其是韦遐这样的人。不仅察觉不到任何温暖,还会因此产生恶心反胃的感觉。
她讨厌身上气味不够温暖的人类。虽然质子也冷,但却比韦遐好多了。
“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花开主动打断韦遐的话。“我已经成功接近质子了,日后我会让他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可是你,老爷,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吗?”
她这话说得真情实感,连花开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韦遐果真十分感动,瞧那模样,倒似是眼泪都要掉下来。
可就在两人含情脉脉一番恶心话儿没说完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说话声,原来是那些被迷倒的婢女们醒了。韦遐进府时身上带了迷药,都用在那群婢女的身上,这药药性快,但是褪去的也快,而且不伤脑子。
“你快走吧,免得前厅质子派人来找你,到时候若是被看见,你我二人便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花开焦急地催韦遐走。
可越是催,韦遐却似乎越是不在意:“我不想离开你。”
花开在心底又嫌弃了对方一遍,面上却是深情款款:“我会帮你的,你快走,保重。”说完没等韦遐回话就钻出了假山,恰好寻人的婢女们看见了她,花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成功蒙混过关,毕竟这张脸真是可信度太强了。
直到离开,花开都能感受到身后不远处有两道视线一直死死地黏在自己身上。她觉得挺恶心的,但装作没感受到。
回卧房没多久,刚梳洗完毕,质子就回来了。他的俊脸有些潮红,看起来真是喝的不少。在外人面前两人还是要装一下,毕竟昨天晚上就是说好的了,不能暴露彼此之间的盟友关系。
花开坐在床上看正在洗漱的质子,问:“前面玩得开心么?”
质子说:“挺开心的。”看到那群愚蠢的官员以为将自己拿捏在了手掌心还在心里嘲笑他的样子,质子觉得真挺有意思。
花开撇撇嘴没说话,质子问:“你跟韦遐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无非就是些酸唧唧的情话,我可不爱听。”她早过了爱说情话的年纪,如今算算,也忘了自己活了多少岁,只知道忘川河里的她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觉得漫长,无比地漫长。
也因此,花开无比珍惜能得到肉身的时间。
“情话?”质子好像还挺感兴趣。“说来听听。”
“我拒绝。”
“拒绝无效。”
管他有效没有效,反正她不说。韦遐说的话都千篇一律,花开早就听腻了,在还没来质子府的那几天,韦遐就跟没了完似的成天表白成天叽歪没有个完,现在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她可不想再重复对方那酸腐的情话。刚才在假山里跟着一起胡扯就已经够无趣的了,没想到世上还有更无趣的人,竟然想听那么无趣的故事。
反正花开就是不说,质子也不跟她争辩,只冷哼一声算完。
过了会儿,花开在床上翻了个身,隔着帐子喊质子,可质子记恨她之前不肯告诉自己韦遐说了什么情话,就装死不理。花开也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奇葩,见他不理,便又睡回自己的位置,道:“这是你自己不想听的,那我就不说了。”
她不说他想听啥,又不告诉他他想听啥,质子一向比较沉得住气,可这回他就是特别想知道,于是问:“你说,不管你说什么,孤都不会把你怎么样。”
把她怎么样,他能拿她怎么样?自我感觉太良好。“质子府很多不是你的人,这个你知道吧?”
“当然。”他是别国的质子,换做是他,处境改变,他也会在质子府安排自己的人,日夜监视着自己动态。“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身边那个很娇俏的丫头,是韦遐的人。”
“什么?”质子不信。“孤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是日后她给我传纸条,为了做一个称职的双面细作,我可要对你出手了。”说着,花开毫不客气地掀开帐子对质子做了个鬼脸。“我看你还挺喜欢那丫头的,今儿早上是她伺候的你更衣,还说韦遐好美色呢,我看质子你也大差不离。”
质子被她气得险些背过去,但也是信了七八分。他自然是除了自己的人之外谁都不信,那婢女是他自打到了质子府之后就被派到身边来的,他仔细派人查过她的底细,确认没有问题才留在身边,没想到还是着了道儿,如此一想,心中就有几分气恼,觉得自己是被欺骗了。
花开立刻掀开被子躺下去,一句话不说。过了会儿感觉到质子走了出去,又过了一会儿,人又回来了,她问:“你杀了她?”
“没有。”
“也对,不能随便杀人,毕竟这不是你家。”花开看似遗憾地说,其实幸灾乐祸得很。
质子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隔着帐子花开根本看不见。“就算是,孤也不会草菅人命。”
花开很没诚意地说了声我相信你,至于她到底是真信还是假信,那就见仁见智了。总之质子被她这无礼的态度给气个半死,心中明明感谢她告知自己身边婢女是细作,却又拉不下脸来说句好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