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想孩子快想疯了,她现在当然没心情去看花灯。
至于柴东……在从梁王嘴里得知他要把自己来了京城的消息告诉他母妃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变得越发坚毅起来。那天从外头回来,他就开始埋头苦读,就算元宵节这天都没有休息。
楚旭倒是一个人出去了一趟,然后回来和他们说起外头的热闹:“京城果然名不虚传,皇城就是皇城,其他地方谁也比不上!那花灯街上热闹得,我都没法形容!路边摆的那些东西也是五花八门,许多我都没见过呢!我一样都买了一些,还有一些造型奇异的花灯,我也买了几个,就等带回去给铺子里的工匠研究研究,然后来年做出来,那就是三江省的头一份,肯定能卖出大价钱来!”
说起赚钱的事,就没有谁比他更精明更会钻营了。
柴东和春枝都对此不置可否,随便他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
不过楚旭也不笨。眼看春枝他们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他立马就又冲他们挤挤眼:“对了,我去街上看花灯的时候,又看到我妹夫了呢!他在柳家扎的棚子里坐着,和许多贵人推杯换盏的,相处得很是融洽。看来,他借助柳家的势力,现在已经在京城混开了。”
对于这件事,柴东的反应也是淡淡的。
“这样吗?那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我看到那一幕,也很为他高兴呢!等回去了,我得把这事告诉叔叔,还有王家那边,让大家都为他高兴高兴。”楚旭连忙点头,马上又话锋一转,“对了,当时我还看到一个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人,似乎别人都管他叫什么……施公子的?他也想往那边凑来着,可是却被柳家的下人给推开了。话说,柳家那些人都对王宗平客客气气的,可是对这个人却是粗鲁得跟,根本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呢!”
施公子?
春枝和柴东立马精神一振,他们齐刷刷脱口而出。“他可是叫施学铭?”
“好像是吧!”楚旭想想点头,“反正我也没靠近了看,就是听到柳家的人叫了一嘴,说叫他好歹悠着点,别太丢了施老大人的面子。不过那个人却在大喊大叫,说什么他爹都已经要死了,面子有什么用?但只要能得柳大人青眼,那才是天大的面子,他爹就算瘫在床上,知道消息后肯定也会乐得坐起来。”
说着,他都忍不住摇头。“那没脸没皮的劲,我是自愧不如。”
柴东顿时眉心紧拧。
“看来,他还没死心。”他沉声说,“梁王教训得还不够。”
“已经够了!”春枝忙说,“梁王教训他,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为了给宋府出气。但如果他真把施学铭给打出个好歹来,那宋大人又该如何向他的恩师交代?所以,他的目的达到了,但至于施学铭是不是还死不悔改,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但现在他的立场已经摆得很清楚,想必宋大人他们心里也该有数了。”
“呀,我知道了!”楚旭听了这话,他立马反应过来,“这个施公子,原来就是前几天被梁王给吊起来打的那个人啊!只是……”
他马上也眉头一皱。“这个人不是梁王未来岳丈恩师的儿子吗?按理说,他应该和梁王是一伙的啊!梁王又和你们是一伙,你们却和姓柳的有仇,那他不是应该和你们同仇敌忾,一起来对付姓柳的吗?可为什么现在他却还死活要去巴结姓柳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楚旭一个做生意的人都能弄明白的,施学铭那个在京城活了十多年的人却还稀里糊涂的。
柴东扯扯嘴角。“这就是梁王为什么要把他给吊起来打的原因所在。这个人太笨了,和我们一伙也只有拖我们后腿的份。所以,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他给摒除在外。”
“哦~我明白了!”楚旭赶紧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梁王殿下此举甚好,我赞同!”
“不过!”马上他又想到一件事,“那你们觉得,他这么死缠烂打的,柳家会收他吗?”
“不会。”柴东决绝的回应,“这种人,又蠢又笨,还自以为是,谁都不会要他。他要是有自知之明,赶紧卷铺盖回老家,或许还能得个安然终老。如若不然……他一定会死的很惨,还极有可能牵连老父。”
他这话一出口,春枝又觉得是周围的空气一凝,一股冷意迎面扑来,冻得她冷不丁的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