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或许……这里有点问题。”
小护士在可爱的护士帽旁边比划了一下,只可惜在石振秋的眼中一点都不可爱。
他喵的,居然说老子是神经病。
等等……
那她刚才奋笔疾书……
石振秋猛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抢过了小护士手中的本子。只是一看之下,他就悲愤地难以自已。
西八,居然是症状概述。
一番折腾,石振秋终于告别了福尔马林味道浓重的医院,木头一样地面对着眼前的年高汤。
不过耳边乌鸦一般的呱噪声却让他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哎一古,真是,退役出来居然能被军营的牌匾砸了。啧啧。阿妈,这样的儿子你还要吗?整个家乡的人都在笑话我们家呢。把这倒霉的家伙赶出去吧,早就受够他了。”
中年妇女,其实是石振秋的麻麻,一个很典型的韩国农村妇女,也有着一个典型的韩国村妇的名字——朴春花。
只是长年累月繁重的家务活,却让朴春花没有如同她名字那样的温暖性格。
“死丫头,你再敢说一句,我就把你吊在船上吹台风。”
饭桌的另一头,刚才一直喋喋不休的丫头赶紧埋头吃饭,不敢再啰嗦了。
虽然没有人攻击自己了,但是石振秋的心情却并没有好起来。
回到家的这段时间,他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宁可没有弄明白,因为实在是……
太丢人了。
石振秋,从小出身在韩国全罗南道顺天市,是一个快乐自信的渔民家的小伙子。
因为无忧无虑的平淡生活,所以他从来没有什么对人生的忧患认识,活的非常简单。
说穿了,就是农村的二流子。
没心没肺,没有上进心,也不是学习的料子。
可以上山打鸟,可以下海摸鱼,但是只要一看到字,就头昏眼花,不知今夕是何年。
因为这样美好而灿烂的少年生活,理所当然地没有考上大学。
可是家有野小子,做父母的肯定是头疼的。所以为了避免石振秋在家乡流窜闯祸,朴春花和丈夫商量了一下,干脆将他扔到军队去了。
韩国的军队虽然是抽签决定入伍的,但如果有人主动要求服役,国防部还是很开心的。
送给了石家一本忠良家族的证书之后,石振秋悲催的军队生活就开始了。
炮兵,他喵的居然不是打炮的士兵,而是搬炮弹的。
石振秋敢发誓,他在家里都没有帮着爸爸拖过渔网,结果在军队里搬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炮弹。
平生唯一的一次开炮,还是在2002年刚入伍的时候。
那时候朝韩发生了延坪海战,他们驻防在延坪岛的炮兵部队奉命对北方还击。
勇猛无敌的石振秋一马当先,打出了第一炮。
就因为这个举动,接下来的两年里,他在军队是吃够了无数的苦头。
因为他激动之下,只在炮膛了塞了发射药,忘记放炮弹了。
大韩民国陆军第一次开火,居然是哑炮,可想而知上司们多么的恼火。
于是从那以后,石振秋就跟炮弹有了不解之缘,只负责搬运炮弹。
在军营里的七百多个日夜,石振秋俨然成为了炮弹专家。
大大小小型号的炮弹,他只要看到就知道重量、类型、种类、射程、作用、杀伤力,就差晚上睡觉抱着炮弹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服役期,军队连一刻都没有挽留他,让他快点滚蛋。
正好石振秋也感觉到在军队没有前途,很痛快地就离开了。
即将走出军营的那一刻,这家伙站在“王牌师团”的牌匾下,意气风发地狂叫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终于离开了,老子能重新做人啦!”
或许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妖孽,军队的先灵也看不下去了。
也可能是牌匾挂在上面年头太久了,居然在这个时候掉落下来,正好砸在了这货的脑袋上。
于是他醒来的时候,就成为了病号。
这悲催的人生啊,就好像麻麻做的年糕汤。
“阿妈,既然是年糕汤,年糕呢?”
“家里有两个游手好闲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吃什么年糕?喝点汤吧,明天给老娘找工作去。”
一家之主朴春花霸气的话,让石振秋默默地拿起筷子……
“呀,石振秋,你死定了,为什么抢我的五花肉?”
看着打成一团的儿女,朴春花仰天长叹。
“哎一古,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