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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西,我不管你是什么鬼,我警告你,我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的。趁着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出来。”
“不出来是吧,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说着,石振秋为了显示自己的力量,一拳头敲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唔……”
麻痹的巨痛从肚子上传来,让他不得不张开嘴,吐出来一口酸水。
石振秋这才想起来,身体是自己的。打了之后,“鬼”疼不疼不知道,反正他是要死了。
骂了不管用,打又打不得,石振秋彻底没办法了。整个人都佝偻在沙滩了,吊在嘴边的鼻涕混着沙子。
“为什么找我啊?我是冤枉的啊。是不是石元秋害你的啊?你去找她报仇啊。”
这家伙一个人在沙滩上嚎丧,好话、坏话、恶毒话、求饶话、谄媚话,能说的话都说了,可那个声音却没有再出来过。
一直嚎到了太阳落山,海面上吹来了凉风,沙滩上开始阴暗下来的时候,石振秋还是没有找到一点办法。
他也哭累了,嗓子也哑了,整个人颓废的好像被非洲的野牛群踩过一样。
“不行,我要离开顺天,这里太恐怖了。对了,大奎哥让我去汉城,跑那么远肯定能躲开这个恶鬼。”
这家伙胆子小的跟蚂蚁一样,已经被这个诡异的情况吓的草木皆兵了。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平日里要吃三碗饭的石振秋,此时却连半碗也没有吃掉。
看着胡吃海喝的家人,这家伙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我要去汉城。”
这样的大事,家人们该说什么呢?
他们一定会陷入矛盾吧?
一定是的,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怎么可能放心呢?
如是想着,石振秋注意着家人的神色。
“哎一古,活了二十二年,终于清醒了。明天就走,赚不到一千万,不要回来。”
朴春花拍下筷子,恶狠狠地吩咐着。
“啊,可太好了,这下没人抢我的东西了,终于解放啦!!!”
石元秋也是高兴的大喊大叫,一点也没有家人分别的痛苦。
就连石柱赫也不例外,笑呵呵地放下碗。
“痛快地去吧,顺便考察一下汉城的渔市场,看看我们顺天的海产品有没有销路。”
石振秋满脸悲愤,看着兴高采烈的一家人,真是……
“我说,我要出远门了,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你们就不担心吗?”
“说什么呢?有什么好担心的?就你那狗不理的德行,把你卖了人家还得赔钱呢。能找到一口吃的,给家里换点钱,也没白养你这么多年。”
朴春花的嗓门更大,直接把他镇压了。
“汉城可是国家的脸面,你长的那么丑,能允许你进城就是恩赐了。记得不要说是顺天人,给家乡丢脸。嗯,你就说你是北边逃过来的,政府还能安排你生活呢。”
石元秋更加恶毒,甚至想要断绝家庭关系。
石振秋算是看出来了,什么感动啊、亲情啊、温暖啊、体贴啊,就不要指望这一家人了。
“算你们狠,我明天就走。等我变成有钱人,一分钱都不给你这个臭丫头。”
“得了吧,你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安慰了。没有了你,我的人生才幸福啊。”
果然,石家的饭桌,从来都是以吵闹进行到最后。
反正已经这样了,石振秋说要出走,家里没人挽留。而且身体里那诡异的声音也让他怕的不行,想了想,去汉城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最主要的,他是真穷啊。
身为男子汉,口袋里却没有一分钱,将来可怎么娶老婆?
和爸爸出海打渔,风餐露宿的,他是不愿意的。
望水里这种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可以赚钱的。
想来想去,去汉城也算是一个机会吧。
当天晚上,石振秋打了电话给李大奎,答应了明天去汉城。
总算找到了帮手,李大奎万分高兴,说好了会去车站接他。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吃完了早饭,石振秋就提着轻飘飘的包袱,准备出门了。
“喏,就这么点钱了,在外面省着点花。如果没有了,你就要饭吧。”
临出门前,朴春花把一叠钱塞到了他的手里。
石振秋数了数,有三十万左右。
“不是,阿妈,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要你管?好好拿着,赶紧走。路上不要吃贵的东西,别人让你买东西不要买,不要和漂亮的姑娘搭讪,都是奔着你的钱来的。”
老妈的唠叨实在是威力巨大,石振秋落荒而逃。
晨起的阳光中,他坐上了班车,眼见着大海渐渐消失在身后。
还有那站在山脊上,三道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