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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急,这才过去了几天。”颜天真道,“我还有不少的时间可以拿来找钥匙。”
“若实在没有机会,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史曜乾挑了挑眉,“挟持赵丹儿,直接和半宸摊牌,看看这个皇后在他心里够不够分量。”
“这个法子有一定的风险,首先这皇宫之内是他们的地盘,容不得我们随意撒野;其次,赵丹儿的本事你是见识过的,她可不是弱女子,没那么好挟持。”
颜天真顿了顿,又道:“硬碰硬不成,只能智取,凭赵丹儿对我的信任,我若是对她放迷药,应该也能得手,可……我还不想走到那一步。”
利用他人的信任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到最后只怕也未必成功。
挟持赵丹儿威胁半宸,等同于和东陵国撕破脸。
要是被他们彻查身份,查到自己就是良玉郡主,鸾凤国和东陵国,只怕就要起火花了。
“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颜天真沉吟片刻,道,“我最想用的方式,是偷。只有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最好不要让他们怀疑到我的头上,不与他们翻脸,我不想造成任何不良后果。”
“你说出的大道理,我无法反驳。你对赵丹儿,是不忍心下手,对不对。”
史曜乾注视着颜天真,目光之中带着洞悉。
“站在赵丹儿的角度考虑问题,如果我对一个女子很好,甚至为了救她而受伤,事后对她也没有半分责怪,反而越来越好,我这样对她,却还要被她伤害,被她算计,按照我的脾气,我会把她一巴掌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你容易心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史曜乾不咸不淡道,“赵丹儿对你好,也许只是一时的感兴趣。你也不想想,她可不是把你当成姐妹对待,而是有特殊癖好,没准哪天她就对你失去了兴致,一次两次的好,你就这么容易感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无法做到像你一样铁石心肠。”颜天真终究没忍住,开始数落起史曜乾,“你常常把他人对你的感情作为利用工具,莫非在你眼中,最重要的始终都是利益?”
尹晚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与尹晚晴有着无法化解的恩怨,但不可否认,尹晚晴对史曜乾是真的好,掏心掏肺,说不定都要为他解散后院俊男了,可史曜乾对待她却是利用、欺骗、丝毫不念及尹晚晴对他的好。
面对颜天真的数落,史曜乾一时无言。
片刻的寂静之后,才道:“你要学会取舍,事关自己安危。”
“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你说赵丹儿对我的好可能只是一时兴趣,至少她现在对我好,至少,她对我是真好,我能伤害她吗?”
挟持赵丹儿,用她的性命与半宸谈判,这事儿她做不来。
她不能把赵丹儿变成第二个南绣。
南绣的事情,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可谓不小。
南绣的扭曲,是源于良玉的没心没肺。
她颜天真既然不赞同良玉的做法,就绝对不能成为像良玉一样的人。
她讨厌晚晴是一回事。
不赞同史曜乾的想法,是另一回事。
尹晚晴固然可恨,史曜乾也着实把‘卑鄙无耻’这四个字展示得淋漓尽致。
对心上人和兄长之外的其他人,他可以做到铁石心肠、冷酷无情,利用他人的信任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且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她颜天真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
可,她不愿做太狠。
东陵国的这一对帝后,已经被她蒙骗。她甚至想要偷对于他们来说宝贵的东西。
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可她为了活下去,不得不犯这个错误。
要是在犯错期间,和帝后的关系恶化,那简直是错上加错,终究会演变成死敌。
因此,她必须处理好和帝后的关系
绝对不能让‘恨’这个字,围绕着他们三人。
半宸如今对她顶多是讨厌,谈不上恨。
丹儿对她,是一种不正常的感情。
“你说我铁石心肠?不错,我的确铁石心肠。”
史曜乾的声线毫无波澜,“你想说的应该还不止这点吧?我还卑鄙无耻,阴险毒辣呢。我做事从不考虑他人感受,只求能达到自己目标,我可以利用一切对我好的人,也并不觉得良心难安,除了你和我哥之外,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心软。”
颜天真顿时无言。
史曜乾这样的品质,实在不值得学习。
“道不同,不相为谋。”颜天真道,“我与你,果然还是不适合一起交流。”
“我晓得你不会认同我的做法,但我现在必须跟你说一说我的计划。”
史曜乾面无表情,“十天之内,你若是还找不到钥匙的线索,我可就真的要对赵丹儿下手,你别问我计划过程,我绝不会告诉你,我既然决定了要拿到这紫苏果,必然要使尽手段,我做事不像你一样顾前顾后。”
“你……”
“你若想要数落我,随你。”史曜乾摆出一副无谓的态度,“任凭你怎么数落,我也不会觉得良心难安,天真,你还是少费些口舌罢。”
话音落下,他转过了身,“我知道你对我颇有成见,我也不留在你这儿碍眼了,让你静一静。”
眼见着史曜乾的身影走出了寝殿之外,颜天真径直到了一杯茶,端至唇边一饮而尽,试图想要用茶水来抚平内心的暴躁。
史曜乾。
可不能让他乱来。
……
一晃眼,又是三天的时间过去。
这一日,颜天真正坐在鲤鱼池边喂鱼,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便下意识转过了头。
这一看,顿时笑出了声。
赵丹儿端着一盘不知是什么东西,拖着长长的裙摆就一路奔跑过来,额头与脸颊上都沾了黑漆漆的灶灰,那模样一点也不像皇后,就像个山野村姑。
“仙妃妹妹,本宫头一次尝试做烧饼,想要与你一同分享分享。”赵丹儿说着,将手中的盘子搁下,“可能有点儿焦,不过还是香香脆脆的,你尝尝呗,其他人可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皇后娘娘,你这脸都快成花猫了,一路跑来也不晓得擦一擦,被人看去了,多滑稽。”
颜天真说话间,从衣袖中掏出了手帕,递给了赵丹儿。
赵丹儿冲她仰起了头,闭上了眼睛,“本宫看不见,你给本宫擦擦。”
颜天真笑了笑,并未拒绝,用手帕将赵丹儿脸上的灰蹭下来。
“妹妹,本宫最近得闲,心血来潮在学厨艺,你想想有没有什么爱吃的,跟本宫说说,本宫试着做。”
“皇后娘娘怎么能亲自下厨?”
“这有什么的,刀枪棍棒都使得,柴米油盐怎么就沾不得?你犯不着跟本宫客气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啊,本宫尽量满足你。”
望着赵丹儿脸上的笑意,颜天真的心情却不轻松。
丹儿。
真不希望有朝一日被你讨厌啊……
若是你知道我曾经骗你,算计你,你会如何?
……
南旭国。
湛蓝的天空之下,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瓦顶之下,正红色的朱漆大门顶端,悬黑色金丝楠木匾额,匾额之上,书‘东宫’二字。
殿外,黑衣少年如疾风一般奔跑上来,被宫人伸手拦下。
“小将军,太子殿下正在休息,您不可进去打扰。”
“我有要紧事要禀报义父。”凤伶俐道,“你让开。”
“这……”
下一刻,寝殿之内传出一道清凉的男音——
“让他进来。”
宫人收回了手,由着凤伶俐跑了进去。
“义父,有件怪事。”凤伶俐望着侧卧在软榻上的男子,道,“就在半个时辰前,我收到了三封来信,分别是三个不同的信使前来送信,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结果打开一看,三封信的内容都一模一样。”
凤伶俐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三封信件,“每封信上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在东陵国皇宫,安好。署名是红豆,义父,这红豆是何人?你认识的人我几乎也都认识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个红豆,你说这人送信送那么多一样的,有什么意义?”
凤伶俐这话一出,凤云渺当即从榻上坐起了身,冲他伸出了手,“拿来!”
凤伶俐把信件递了上去。
义父的情绪竟然有了波动。
许久没看到他脸上出现镇定以外的其他表情了。
这个红豆,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短短的一句话,就能让义父如此不平静。
在凤伶俐的注视之下,凤云渺迅速拆开信件,望着信上所书写的内容。
并不是颜天真的笔迹。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署名。
红豆……
这个署名出来,他立刻就知道是她。
凤云渺的目光,不禁落在自己手腕上的红豆手串上。
回过神后,他连忙抬头望向凤伶俐,“送信的信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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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家里大扫除,二更晚点儿上,亲们晚八点后来刷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