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只有林石头……”
二大爷再次做了个隐晦的手势。
“林石头啊?”林葱儿的语气里,像是早就明白,又像是幡然醒悟。
二大爷的黑脸热了,很有些焦躁的跺跺脚:“我刚刚问过了,那死小子红口白牙根本不认账,他说身上脸上的伤,是媳妇踹的挖的……”。
这倒也符合情理,林大小姐依然保持着笑容点头说:“多谢二大爷费心了,也得谢谢凤奇哥,回头我做了好吃的,一定给二大爷和凤奇哥送过去。至于那件事儿,就暂时到此为止吧,我心里有数儿就行了。”
村长大人其实也无计可施,估计就算跟两位族老通了气儿,也不一定能拿出好法子。
“葱丫头,你这性子,忒要强,闺女家家的,不好,且忍忍啊,二大爷早晚给你出了这口气。”
“不用,”林大小姐把笑容收了,“这点儿小事儿,我自己解决就足够了。”
最讨厌别人总拿她是女子来说事儿,女子怎么了?受了委屈就必须忍着啊?
二大爷没来得及询问那辆四个轱辘的怪模怪样是什么东西,就转到院墙后面去了。
摆放了一牛车的红薯秧子,小来福掐了一大把儿往家跑,口里嚷嚷:“给姐姐……做饭饭……”。
红薯秧子嫩嫩的,确实可以凉拌了当菜吃。
“六弟,你种红薯这时令不靠谱儿啊!”村长大人一张口,就给林有财扣上了不靠谱儿的大帽子。
其实只不过提前了半月二十天而已,按往常的规矩,收完玉米棒子再重新打整田地,同时育苗插秧种红薯,霜冻前收了就算完事儿。
“二哥,这不是……孩子们要试试?我……听孩子的。”
林有财这辈子也就这么大出息了,小时候听娘的,成了亲听媳妇的,撵走了齐氏,就决定全都听孩子的。
二大爷觉得自己有些肝疼,手指头点着林有财的前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啊你啊,寻常小事儿也就罢了,这种庄稼养性命的大事儿,能任由孩子们瞎胡闹?你自己看看去,把红薯秧子插满了地垄,你怎么再进去掰棒子?”
这次就连林大牛都想翻白眼珠子了,地垄里插上红薯秧子,就进不去田地掰不了棒子了吗?妹妹早说了,给红薯秧子几天缓苗的时间,根儿坐稳了再掰玉米,到时候直接顺着玉米杆子下脚,还可以顺便把杆子也薅出来收了,更方便。
妹妹还说,以后就这样一茬一茬岔着花儿播种,给每一道田垄轮流休养的机会,这样才能最充分的利用上田地的肥力。
想象一下,自家的红薯最少要比别人家的早收获十几二十几天,林大牛这心里就觉得舒坦。
即使被村民质疑,被二大爷登门问罪,都抵消不掉大牛胸中的豪情万丈。
“反正我们家听我妹妹的,妹妹咋说,我们就咋做。”
就这一个答案,把村长二大爷给撅回去了,只能干看着牛车拉着红薯秧子苗子离开,小来福背诗的声音很响亮,“鹅鹅鹅,曲项向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