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全凝就又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像是抓到了一颗救命的稻草,她紧紧抓住婵衣还拉着她的手:“你帮帮我罢,我往后定然结草衔环报答你!”
婵衣瞧见她一副惊怕的模样,想见顾家这些日子给家里下的绊子,虽无奈,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你家里与我家里的事,原本就不是亲近的人家,现在因宁国公夫人亡故之事,你们家的人更是恨上了我们家,你叫我如何有立场帮你?”
顾琳琳哽咽出声:“若我能在家里活,也不会想着逃出来了,顾曼曼比嫡母还要刻薄阴狠,我原先病着她尚且不饶我,如今我好不容易将养过来了,她又如何会善待我,人都说王侯将相家的生活富足,可哪里想得到这些人家的嫡母嫡女个个都不好相与……”
她哀哀的哭了半天,见婵衣不为所动,也知道她有些强人所难,可再想想顾曼曼,想想那个道观里的姑子,道观里整日整日做不完的活计,还有那些姑子偷偷议论,说要将她转去暗娼之地,她心中一时酸涩一时害怕,脑中灵光一现,慌忙道:“我……我也不难为你,我说一件秘事与你听,你若觉得值得,便伸手帮我一把,你看行不行?”
婵衣疑惑的看着她,她能有怎么样的秘事来与自己说?就见顾琳琳侧头到她耳畔,悄声的说了一句话,直惊得婵衣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她忘了自己是在马车上,头“当啷”一声撞到了车厢的顶上,将她疼的直咬牙。
“你这话可是真的?”婵衣顾不得疼痛,连声问她。
她忙点头,“若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不敢回府去?这事我不说还能活,可说了,谁又能饶过我?”
婵衣心下了然,怪不得有传闻说顾琳琳当时大病一场,这事无论放到谁的身上都会病倒。
婵衣想了想,道:“可你想过没有,你从道观逃了,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即便是我帮你,也不过是只能将你安放到庄子上头,过些平淡日子,可与你在宁国公府中过的日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何况,你如今不过才十四岁罢了,你还未曾婚配,你若离了国公府,就连个好人家都说不了,难道你以后当真要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
顾琳琳自是知道她逃出来的这条路不好走,当下心乱如麻,胡乱道:“我姨娘原是通州的一户富足人家的小姐,只因父亲年少时曾在通州任过职,不当心冲撞了我姨娘,见我姨娘生得貌美,才纳了进来做妾,姨娘在世时,常说想回通州瞧瞧,可一直也没机会……”
婵衣听她言语之中多有想去通州的念头,忙制止道:“且不说别的,就说通州离云浮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多有不易,若一个不好被人拐了可怎么好?再说即便是你去了通州,又能不能找得到你姨娘的生父母也难料,更有一个便是你姨娘的生父母未必肯为了你得罪宁国公府,最后的结果也定然是会将你送回来,你眼下除了回国公府,并没有更好的出路。”
顾琳琳听婵衣这么一条条的分析下去,心中也深感如此,可她一想到在顾曼曼那般的刻毒,她就浑身发抖,怕的厉害,想着想着便觉得若回去再受欺凌,倒不如现在死了干净,神情当下便萎顿了下来。
“不过你却不能这么回去,”婵衣侧头想了想,对她道:“你这么回去定会被磋磨,到时候反倒是真的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