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楚流云闭了闭眼,呼吸沉重。
高大的身躯微微动了动,身躯下的女子顿时被吓得目瞪口呆,那抵在她腹间的硬硬的气息……
“流氓!”用力将他推了出去,她立即从床上跳了下去,匆匆退了数步远离着他。
这混蛋,居然……居然大清早的对她……有那种冲动!
过去在部队的时候,她给战友处理伤口的时候还不是动不动就把人家的衣服裤子扒去?有见过哪个敢对她动手动脚么?
这混蛋……
“抱歉,我误会了。”他坐了起来,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一身急欲发泄的冲动压了下去,抬起眉眼瞟了她一眼,他淡言道:“给我倒杯茶水。”
七七转身给他倒茶去了,不过是须臾的工夫,回头的时候已经看到他把自己身上里里外外的衣裳脱了下来。
一身肌肉顿时展现在面前,上头,竟还有一层薄薄的汗迹……
她收敛心神,把杯子递到他面前,看着他把茶水喝下去,才将杯子搁在一旁,拉来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开始审视他胸前的伤口。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脑海里旖旎的风光被强压了去,他垂眸,与她一起看着自己胸膛上那道如同百足虫一样的伤疤。
会有伤疤不奇怪,奇怪的是,如同缝衣线一样缝在他皮肉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因为知道这东西是七七缝上去,所以虽然这两日有那么点痒痒的,他还是没有把它们扯下来。
是七七在他身上留的东西,或许,是她故意要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因为有了这些线,伤口居然神奇地飞快愈合,比起同样的伤口,这道伤疤愈合的速度快上不止数倍。
“这是真丝线。”七七解释道:“真丝对皮肉不会有太大的伤害,所以当时在你某件丝绸衣裳里随意取了根。”
她从天地镯里取出手术箱,从里头那处镊子和剪刀,抬头瞟了他一眼,温言道:“会有一点点疼,不过很轻微,别怕。”
他没有说话,看着她把线剪断,之后那镊子一根一根挑出来,根本感觉不到痛,只是心里有一丢丢的失落,竟有一种冲动,想阻止她把线拔出来。
那是她留在他身上的东西,全挑出来,就没了。
七七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把线挑出来后,她收拾好手术箱,送回到天地镯里,才站起来垂眸看着他:“你要去狩猎场也不是不行,但我希望你能明日再去,至少拆线之后休息一日,不宜操劳。”
楚流云抬头看着她,视线锁在她的小脸上,不说话。
“我是你的主治大夫。”她又道,虽然后来沐初来了,但,这次医治是她从头到尾在负责的,他依然是她的病人。“你若是不听话,让伤势恶化,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看你一眼。”
这不是威胁,是她身为医者的傲气,对于不听话的病人,她有权利拒绝医治他。
却不想这话听在楚流云耳里,却是完全变了味。
如同惹怒了小娘子,在受她威胁一般,不听话,以后都不理他了!
虽然刚才好事中断身心都不好过,但这一刻心里顿时又愉悦了起来:“好,我听你的,明日再去。”
七七抿着唇,转身往门口走去,拉开房门,举步迈出。
那扇被她锁上的房门就这样被打开了,她从这里走出去,就像是他的心也缺了个口子,让最重要的东西流失了一般,一丝丝失落。
其实他说不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对于七七,不知为何总觉得没有太多的把握。
他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看着自己时,眼底的怜惜是真的怜惜还是只因为她是大夫,他是她的病人。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南慕国的公主,但,她的傲气和出尘,完全不输给大国任何一个金枝玉叶。
越是这样,他越把握不来,甚至,会有那么点不安和害怕,就仿佛她随时都会从他的生命里走出去一样……
过去从不在意男女之情,七七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子,却不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竟会喜欢地如此小心翼翼。
这和过去的他,差天与地。
把衣裳套上,出门的时候见七七和呼延清扬正在说着什么,七七眼底都是笑意,很明显呼延清扬给她说了些什么好笑的事。
看她笑得如此豪气,完全没有一般姑娘家该有的矜持和温柔,楚流云不仅不觉得违和,反倒感觉她天生就该这样。
只有这样的七七,才是他心底所欣赏的。
安静的时候,她可以是清雅脱俗如白兰幽香,动起来时,却能豪气万千,与男子们混在一起如此自然舒适,这样的她,为何过去从未在他眼底停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