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道友,底蕴深厚,有这进境也不稀奇。”
铁拐李目光一怔,似有所思,微笑道:“也是。”
这时,汉钟离笑着提议道:“对了,听说衡阳郡城,新开了一家酒馆,酒香十里可闻,我等去看看如何。”
铁拐李慨然道:“正合我意。”
二人平日都是颇爱杯中之物,提议之间,说走就走。
倏然,秋风轻摇桂子,此地只余桂香幽郁,徘徊不散。
……
衡阳郡,官道之上。
车夫扬起马鞭,马车欢快地疾驰,抛下秋日下的一路风景。
车厢之内,刘海面容惨白,胸口起伏不定,一脸心有余悸地道:“陆公子,方才多亏你了,要不然,我们就要遭了贼人加害。”
想到方才的情景,刘海仍是后怕不已。
先前马车途径一道山高林密的峡谷之时,几十名衣衫破烂的难民,突然凶神恶煞,手持棍棒冲了出来。
吼着让陆北等人下车,并且交出身上财物。
就在车夫吓的瑟瑟发抖,暗悔不该贪图陆北给予的十两银子,冒着莫大风险来衡阳郡之时。
陆北从马车越出,雷霆出手,一剑将为首的三名匪首,尽数削去首级。
回想当时剑光闪耀,血箭喷出三尺。
而少年目光冷峻,一身素袍纤尘不染地立身于噤若寒蝉的群匪之中的一副画面。
刘海现在腿肚子都直转筋。
转眼望向端坐车厢一侧,沉静不语,神情淡淡的少年,心种惊惧骇怖。
尤其是当时,陆北眉头皱起,脸带寒霜,竟然将那些企图落荒逃跑的贼人,一一杀死于山道旁。
自己还大声质疑,言其手段太过凶戾,血腥残暴。被陆北冷冷瞥了一眼的情景。
刘海当时心中寒气直冒,背后冷汗都沁出来了。
想他久在山中砍樵,一些凶恶的猛兽也是远远见过的,但何曾见过那般冰寒的煞目。
车厢中,见刘海此时目光闪烁,神色惨白。
陆北淡淡笑道:“这些贼人,或许平时也是些善良的老百姓。然而,一旦成为饿昏了的暴民,所作的事情与禽兽也就没有什么两样了。”
听闻此言,刘海目光呆呆地道:“陆公子,却是说的不错。我哪能想到,刚才那些看着如此老实巴交的人,何以如此残忍。我原本还以为他们都是被戝首裹挟的呢。”
想到先前,陆北冷着脸,拉着自己去那些贼人山寨中的场景,刘海胃里就又是一阵翻涌。
人间炼狱,丧心病狂。
山寨里,一些女子衣不遮体,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二人。
寨中空地,架着一口大锅,下方灶火未熄,咕嘟嘟地煮着肉。
香气和热气四溢飘散,当时就勾起了刘海的食欲。
陆北一把拽着刘海向大锅看去,刘海赫然发现其中竟然煮着……一大锅人肉。
从滚滚的肉汤中,一个娇小的骷髅头骨,不难看出……简直不忍卒读。
念及此处,刘海面上尚存着惊异与不适,突然就问道:“陆公子,你是怎么看出,他们吃……哪种东西的。”
陆北身形挺拔,目光悠远,神色渐现缅怀,似乎想到了什么。
幽幽回道:“他们的眼神不正常……那不是看同类的眼神。”
刘海默默地咀嚼着陆北的话语。
陆北前世在非洲小国作佣兵,那是个饥荒与战乱常年连绵不绝的神奇地方。
这样的人间惨剧,他早已屡见不鲜。
不过,这些就不必说。
车内,气氛渐渐安静沉闷起来,只有马车咕噜转动的声音回响在心思各异的二人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