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祈雨

极目远眺，南边那片留作耕种的高原顶上，何时聚集起了大朵大朵激动人心的阴云。

    “哐啷”

    有人直接丢下了手中的工具，爬出壕沟，向着那个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又狂奔起来。第一个人带动了其他人，越来越多的人朝那边奔跑，就连帐篷里陪着孩子们的蛊颂也发现了远方的异常。

    看孩子们脸上那好奇的神情，蛊颂道了一声去吧，孩子们立刻丢下手中枯燥的活计，尖叫着向远处的高原奔跑。

    蛊颂贴心的放出五六只圣蛛追上孩子们的脚步载着他们去，毕竟那地方对于孩子短小的腿来说，实在是太远了。蛊颂拄着拐杖，也坐上一只圣蛛，跟在孩子们后面。

    高原下面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蝎长老的圣蝎尤其巨大，她站在圣蝎翘起的螫针上，扬着头看空中那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厚重的阴云。

    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水汽，她的心脏都压制不住的狂跳起来，“这是自然神的眷顾，这是自然神的恩赐，要下雨了，终于要下雨了。”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激动的神情，那些年迈的老者，早早的跪了下来，双手交于眉心，默默唱起自然神的颂歌。

    蛊颂带着孩子们赶到，他默默在蝎长老和蛛长老身边说了句有些无情的话，“那不是自然神，是月姆。”

    蝎长老和蛛长老面色一僵，旁边听到的人也大惊失色，蛊颂又继续道：“你们在南荒太久了，根本不了解外面的世界。”

    蛊颂知道，在外面祈雨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元婴之能都能引动天地气息，聚云成雨。在南荒，巫蛊族也有吞水而吐雨雾的青背蛤蟆，高阶的青背蛤蟆也可以让空气中充满水雾。

    但真正的从天上下雨这种事情从来都是看天意。他知道金凌在符阵上造诣颇高，所以祈雨这种事情难不住她，这也是她让巫蛊族人对她信服的第一步。

    蝎长老和蛛长老还欲向蛊颂了解更多，可蛊颂却沉默了。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在云层中亮起，那道一闪即逝的亮光竟像是某种神秘的文字，巫蛊族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豆大的雨珠从云层中落下，砸在那一张张惊讶的脸上。

    “噼噼啪啪”

    雨势越来越大，热气上升令众人有些潮热，空气中弥漫着土腥气息。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族人们高兴得欢呼起来，孩子们纷纷在雨中张开双臂，银铃般的笑声带动众人心中的喜悦。

    “快看，是月姆大人！”一个孩子伸出小小的手指着天空，众人抬头就见他们不怎么认同的那位月姆，一身黑衣站在高原边上向下俯视。

    仰头望去，那一团团的乌云在她身后涌动，滋养生命的雨水从她身后落下，她脸上带着疲惫，双眼却盛满了笑意，她缓缓的张开双臂闭起双眼，享受这一刻的清凉。

    “月姆……月姆巫离大人……”有位老人喃喃道。

    众人这才猛然间发现，他们这位月姆巫凌，此刻竟然和月姆巫离大人的雕像一模一样，即便她满身都是泥土，即便雨水湿润了她的发丝，即便她的五官并不柔和，可她这一刻的圣洁，跟巫蛊族人心目中的月姆巫离如出一辙。

    “月姆大人在上，自然神佑我巫蛊族魂永世长存。”山呼海啸，跪伏一片。

    可是这呼喊声金凌并未听见，她的身子忽然向前倾倒，竟一头栽下来。

    人群中一片惊呼，蝎长老本能的跳起来一把将金凌接入怀中，脸上依旧带着嫌弃的表情，落地之后也无人从她手中接走金凌，蛊颂看过之后轻笑一声，对众人道：“没事的，累得睡着了，蝎长老你带月姆去休息吧。”

    蝎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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