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筹到你们赶考的银子?”周里正插嘴道,这花继祖的意思可是要将这罪过全部推倒别人身上了?
“母亲……”花继祖转头看向温氏,眼里有悲切,再次悲怆道,“都是继祖不孝,如今我们虽已分家还让母亲为儿子之事担忧。可母亲持家不易,一片慈母心肠继祖实在不忍心责怪。小妹也是一心为了花家着想,不过用错了方法,做错了事,继祖也是难以狠心责骂啊!”
花卿颜垂着眸子,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她没有见过花继祖,但之前从胡白芷的话语里倒是能猜出几分花继祖的为人个性。但是没想到花继祖居然能做到这般,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将泼在自己身上的所有脏水,都洗清了,还顺道表了孝心和兄长对妹妹的维护。这花继祖果然不能小觑!
一直沉默着的温氏突然捂着心口跌倒在地上,嘴里呜呜哭着:“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这个家!姐姐你怎么死得那么早,留下这些个孩子让我操碎了心!老大要念书,老二年纪轻轻就走了,如今也就只剩下个个姑娘,姐姐啊,这些年,我为了花家做得一切,您可曾看到过?妹妹苦啊!你扔下这一大家子,我这个做后娘的,一个不周全全都怪罪到我这老妈子身上啊,姐姐当初你怎么就去了呢……”
温氏这一喊可是句句戳花老爹的心窝子,这靠山村的老人谁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瞧着那些个老人露出恍惚同情的神色,花老爹原本淡定的脸色终于是一阵青一阵白。
温氏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转移话题,花卿颜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她跪爬到温氏面前,又是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哀声说:“奶奶,我爹这辈子到死都在悔恨当年冲动离家之事,我爹常与我说,奶奶温婉,他若在家,定能被奶奶照顾得很好,也不至于一人流落在外吃尽苦头。我爹死前让我回靠山村替他尽孝,所以卿颜回来了。但是没想到,花家,已经容不下我,已然没了我爹的位置。”
说着又是声泪俱下,“卿颜不管这些,只想在花家好好照顾爷爷奶奶,当日卿颜回来爷爷奶奶未见我一面,我知是爷爷奶奶心里对爹爹有怨气,所以对卿颜不喜。卿颜无话可说,在花家兢兢业业的做好分内之事,帮着小姑分忧解难。卿颜自认这些天为做过一件有害于花家之事,可是为什么奶奶和小姑如此厌恶我?要将卿颜逼上绝路?”
温氏此时已经嚎不出了,她垂着三角眼冷冷的盯着花卿颜。那眼神让花卿颜觉得自己正被一条三角毒蛇盯着,像是随时都会咬自己一口般的凶狠。不过花卿颜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今日,她一定要脱离花家!
花卿颜哭得差点背过去气,胡夫人赶忙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过来。“无忧和兮儿,是我夫君留着我的血脉和念想,夫君为了花家去了战场,生死不明,我不能辜负夫君。但是小姑说只要将兮儿送去赵家做童养媳,就能凑够大伯和哥哥们的赶考的银子,还能让花家的日子好过一点,我虽不舍,但同样身为花家人理当为花家出一份力。可是谁想,兮儿根本就不是去做童养媳,而是去陪葬!奶奶,小姑,同为娘亲,你们忍心将自己的孩子推入火坑嘛!”
花卿颜这最后一句让各位做娘的感同身受,不约而同的跟着小声抽泣起来。靠山村以前出过不少卖孩子的事,但那也是战乱地里没收成过不下去的时候,每个迫不得已卖孩子的娘亲都是痛不欲生。而花家在靠山村虽说不是数一数二的,但也排得上号,虽说不是很富裕,但也是在温饱之上。说他家要靠卖孩子才有饭吃,绝对没人信!
这时花叔公来了句:“是不是花卿颜弄错了,根本就没有陪葬这回事?”
花叔公这话出来,围观的乡亲们纷纷不乐意了。花卿颜几人如此惨烈,比如是不会弄错的。可是他们也只是听花卿颜口头说了,并没有亲眼看到,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他们也无从得知。
花盼盼见事情有了反转,立刻蹦出来说:“对的对的,根本就没有陪葬这回事!定是你听错了!赵员外家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把孩子送过去收益的可是你花卿颜,你可别不识好人心!我这可全是为你好!瞧瞧你们这一个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跟着你只有受苦的份,你难道就愿意看着孩子跟着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