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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他看来,天子就算对萧淑嫒抱有成见,这都十几年过去了,这份恨意多半也淡了,应该不至于迁怒到玉珑公主身上。
但是何相叙却从天子那冰冷的眼神中看出,玉珑公主仿佛已是一个禁忌。
那日,何相叙不晓得自己浑浑噩噩地究竟是怎么回到家中的,不过他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孙儿何昕贤叫到了书房。
“昕贤,你不可以再与玉珑公主有任何牵扯!”
本来喜忧参半的何昕贤听到这句话,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他立即意识到,恐怕八皇子赵弘润所得知的消息,或许绝非是空穴来风。
过了一夜,何昕贤忧心忡忡地到了翰林署,他与八皇子赵弘润已约好,今明两日就会给他消息。
待等晌午前后,赵弘润便领着宗卫们来到了翰林署,与何昕贤相见。
“八殿下,昨日家祖回到家中,就严厉地叫我与玉珑公主断了联系,你看这事……”
看来何相叙是在父皇那里碰壁了,或许还瞧出了些什么……如此看来,和亲之事并非子虚乌有。
赵弘润皱眉思忖着。
见他久久不说话,何昕贤更是方寸大乱,急切说道:“八殿下,您倒是想个法子啊。”
“我想?”赵弘润有些错愕地望了一眼何昕贤,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应该是你想才对!”
“我……我想?”
“对啊。”赵弘润长长吐了口气,平静地说道:“如此看来,和亲之事应当属实了,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争取,要么放弃。”
“放弃……”何昕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艰难问道:“放弃怎么说?争取又怎么说?”
赵弘润闻言望了一眼何相叙,淡淡说道:“放弃有什么好解释的,无非就是割断这份感情罢了,至于争取……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是你带着皇姐远走高飞。”
“这……如何使得?”何昕贤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说道:“若我做下了这等不齿之事,岂非连累了家门?”
“不齿之事?”赵弘润冷冷看着何昕贤。
何昕贤闻言一惊,知道是自己失言,连忙说道:“殿下莫要见怪,我只是担忧陛下会怪罪家门,绝没有别的意思……”说罢,他一脸恳求地说道:“殿下难道不能向陛下求求情么?”
赵弘润淡漠地扫了何昕贤两眼,冷冷说道:“你以为我为何要使你请何老去试探?我怀疑父皇封锁消息就是为了防止我得悉此事……你信不信,只要我去垂拱殿细问此事,十有会被监禁。”
“这……”何昕贤满脸失望之色。
而瞧着他这幅表情,赵弘润亦是失望,随手丢给他一物,淡淡说道:“想好了以后,再入宫来找我吧。……若是你放弃了,就托人将此物带回给我便可。”
说罢,赵弘润带着宗卫们转身便走。
何昕贤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赵弘润丢给他的,是一块通行于皇宫的令牌。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何昕贤每日魂不守舍,始终在挣扎此事。
不可否认他对玉珑公主已抱有深深的情愫,但是为了这份感情,倘若牵连到家人,那又如何是好?
大概过了七八日的样子,陈都大梁传遍了一个消息:楚国来使已至雍丘,不日即将面见大魏天子,呈递国书。
对此,朝野上下均感莫名其妙,毕竟在不明究竟的他们心中,魏、楚两国历年兵戈不断,楚国又怎么会派使臣来面见魏天子呢?
而得知这个消息,何昕贤终于坐不住了,凭着赵弘润借给他的那块令牌,入宫来到了文昭阁。
“想清楚了?”
赵弘润在见到时,没有别的废话。
“嗯。”何昕贤郑重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相信即便日后陛下怪罪下来,八殿下也会替我何家周旋,不至于使我何家活罪。至于我……我已做好了被我何姓一族除名的准备。”
还算聪明……
赵弘润略有些意外地瞧了何昕贤几眼。
“殿下,那接下来该怎么做?”何昕贤郑重地问道。
赵弘润微微笑了笑:“接下来,那是我的事了。……今晚子时,南郊十里亭。倘若皇姐肯跟你走的话……接着!”说着,他将一块令牌丢给何昕贤。
何昕贤接住那令牌仔细一瞧,这才发现令牌上正面刻着雍王、而反面则刻着城出入字样。
不同于赵弘润已收回了那块令牌上那宫出入的刻字。
显然,这是一块能自由出入陈都大梁的通行令牌,雍王的令牌。
“多谢!”
何昕贤深深吸了口气,郑重地将其贴身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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