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吓了一跳,转过身却见面前是一男一女,皆是素衣白裳,看上去和这诡异阴森的环境极其不搭。
更让人心悸的,是两人手里都各抱着一个孩子。
女人手中的孩子约摸三四岁的样子,眉眼分明,可爱极了。男子怀里,分明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小小的,但看不清脸。
没来由的,栖梧只觉得像是有人用刀在扎自己的心脏,痛的她简直无法呼吸。
随即,眼前像走马灯一般闪过一幕幕场景,前生今世各种片段交织在一起,耳边的声音也变成凌乱的杂音,刺得耳膜生疼。想要叫,可是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
突然,周围变得温暖起来,猩红的世界逐渐像是被水晕开的画,鲜红的颜色逐渐散去,变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连带着那几个人也跟着消失不见。
“不要走,不要走”栖梧喃喃的念着,一滴清泪滑落,没入发髻消失不见。
“阿鸾不要怕,我在,我不走,别怕,没事了。”龙玄澈将她拥进怀里,轻声安抚道。
慢慢的,栖梧终于平静下来,复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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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烧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
见她醒了,从容眼眶一红,扶着她坐了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娘娘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栖梧看见从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此时竟是梳的是夫人的发髻,顿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会心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似是喟叹的唤了声:“从容”。
话音落,栖梧有些想哭,可却发现哭不出来。
想起她在昏倒前那些人说的话,那群畜生做的事,栖梧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得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这些日子栖梧一直是喊她“从容姐姐”,不想她竟突然喊的是“从容”!从容微怔,在看她的眼神,竟是和以往完全不同,这才反应过来她竟是恢复了!
“小姐,你想起来了?”从容的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从容,我”话到了嘴边却又卡在那里,想说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说出几个字,“对不起”。
话说出口,从容突然泪流满面,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猛的摇头:“不,小姐,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栖梧闭了眼,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紫陌进来时,见从容哭成了泪人,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药碗便上前问道:“怎么了?好好的这是?”
从容抹了一把眼泪,笑道:“小姐恢复了。”
紫陌花了好几秒时间来回味从容话里的意思,也跟着红了眼:“当真?”
栖梧沉默了好一阵,突然开口问道:“我哥他……”
从容心里一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紫陌想了想,照实答道:“皇上封了七少爷为护国大将军,以国丧葬的,葬在了夫人旁边。”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栖梧终于淡淡的说了个“好”字。
“小姐,你想不想去看看七少爷?”从容开口问道
栖梧摇了摇头,翻了个身朝向里面,不再说话。
从容和紫陌知她心里难受,小姐和少爷从小便亲厚,如今少爷没了,她身边唯一一个待她好的亲人也不在了,小姐此时心里一定很难受。两人在旁边看着,却也不知该如何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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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生了位公主。后宫几乎都传遍了,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喜得自然是还好是位公主,若是生下皇长子,那今后在后宫的日子想来难过了;愁的却是德妃已经有了孩子,可皇上的心却始终惦记着栖梧宫那位。
公主是早产儿,自然一切都马虎不得,皇上得知此事特意派了好几位乳娘去照料着。
“皇上万福,公主虽然早产,但是身体健康,现在小是小了点,但再过些日子长大了就好了。”乳娘在旁边笑眯眯的说道。
龙玄澈怀里抱着这个软软的小东西,眉头紧皱,动作格外僵硬,生怕抱得紧了弄疼了她,又怕松了将她掉在地上,整个人都紧绷得不行。
“皇上,您别这么紧张。”言月婉还是头一次见到龙玄澈这般紧张的模样,掩口笑道。
早便听人说,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九死一生。现如今她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光是回想起来就觉得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她今生都不愿再经历一次。
可是一看见襁褓中这个可爱至极的小家伙,瞬间觉得受的那些苦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龙玄澈抱着孩子的样子,言月婉人生瞬间变得如此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