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怎么想,可是朕从未这么想过。”
“哦?是么。”
“阿鸾,朕无意伤你的,你便是朕的命,朕即便伤自己也不会伤你。”
“可是凤陵溪还是死了,不是么?”栖梧挑眉,补充了一句,“还有七七,还有从容。”
龙玄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七七是谁,霎时间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七月初七,所以我给他取名叫七七,你说好不好听?”栖梧笑了,可那样的笑却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往龙玄澈的心上扎。栖梧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继续说道,“我觉得是个儿子,王婶说女子怀孕若是越来越好看,皮肤越来越好就会是个儿子呢。我看了言月婉,她怀孕后就变丑了,果然是女儿。”
“阿鸾,你不要说了。”龙玄澈眼眶有些酸。
“为什么不说?”栖梧往前一步,站的离他近了些,“这个孩子是你强行塞给我的,最后还是没了。你第一个孩子是我杀的,然后你杀了我的孩子,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很公平。”
“原来你竟如此恨朕。”龙玄澈闭了眼掩去了眼中的情绪,但眼角依旧泛着水光,复又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待在朕身边?”
“这个吗……”栖梧将那匕首收了回来,放在桌上,“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恨,我才可以继续活下去。”
龙玄澈只觉仿佛有人紧紧的抓着他的心脏,奋力撕扯,再一针一线的缝好,那种锥心之痛让他几乎不能呼吸。而栖梧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他心中扎了一刀,又狠狠的拔出来,血肉模糊。
巨大的悲伤铺天盖地的袭来,几乎将他灭顶。
“阿澈,你说得对,既然我们注定互相纠缠折磨至死,那就继续这样下去吧。你我,注定没有好结果,又何苦挣扎?”栖梧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龙玄澈闭了眼,一滴清泪滑落,他头一回知道,原来眼泪竟然这么苦。
苦到心里。
苦到每一根头发丝都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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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有人在传皇上病倒了,栖梧知道后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复又低下头看书,紫陌站在那里有些反应不过来。
随后从容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差点撞翻紫陌手中的托盘。
“什么事这么着急?”紫陌嗔道,从容现在嫁人了怎么性子还是半点没改。不过再想想对方是楚渊,向来都是从容说一不二,从容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叫他站着他绝不会坐着,栖梧还曾经打趣楚渊:“楚大哥,你这么宠着从容,当心以后越发难伺候了。”
从容将门关上,然后去关窗。
紫陌看得一头雾水:“你做什么?”
“我听到了一件事。”从容说得神秘兮兮的,正要去关栖梧旁边的窗户但被她制止了,“越是关着门说话,反而越容易被人偷听到,我不是给你说过很多次了?”
从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又跑去开窗。
栖梧扶额:“好了,别瞎忙活了,说罢,什么大事?”
从容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淑妃和苏贵嫔在暗地里商量怎么整你呢!”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她们想整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栖梧低下头继续看书。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还听到一个大新闻,苏贵嫔未进宫前是许了人家的,就是那个吏部尚书陈义的小儿子,两人据说是青梅竹马。后来苏贵嫔进了宫两人断了,但我听淑妃的话,似乎两人还有些藕断丝连。”
“这两人一个在深宫内院一个在宫外,如何藕断丝连?”这倒是勾起了紫陌的好奇心。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我找人打听过了,苏贵嫔每个月用的香粉都是从宫外买的,我觉得这有些可疑,宫里什么没有偏偏要从宫外买?”
栖梧终于抬头,一脸饶有兴味:“所以凤乐瑶抓住苏染的把柄以此为要挟,让她出手来对付我?”
“是的,正是如此!”
“倒是有趣,凤乐瑶向来胸大无脑,现在倒是学会借刀杀人了?”栖梧冷笑。
“人心叵测,谁能说得准?”紫陌皱眉,毕竟敌暗我明,万一着了道可如何是好?
“有没有听到她们准备怎么对付我?”
“这倒没听到,就隐约听到她们说在长公主”说到这里,从容愣了一下,慌忙住嘴。
“没什么,不用慌张,既然她们要在长公主满月宴动手想来不会光明正大的来,只会动点小把戏,比如下个毒,再要不然让我出个丑什么的。后宫的女人也就这么点手段,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听栖梧这么一说,从容和紫陌也觉得好像也是这么回事,这才略微放心下来,小姐既然心中有数想来不会被她们得逞了才是。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也叫凤乐瑶知道我凤栖梧不是什么任她捏的软柿子。”栖梧合上书,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她言语中的狠厉,让紫陌和从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她们从未见过她如此杀意毕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