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略微疑惑了,只道:“可先前奴婢从来没听见过殿下有这么一位好友啊,他似乎是在那傻子变聪明的前些日子突然冒出来的。”
话音落下,一旁的花亦之却是缓缓走回了屋内,而后面色阴沉的坐到了桌子旁边,“这你便不懂了,殿下少时常常便装出宫,不仅常逛民间体察民情,还时常出入江湖,与不少江湖人士都有交集,认识他倒也不奇怪。”
桃子低首为之泡了杯荼,又道:“可是他与殿下认识的其它江湖中人都不太一样啊,您想想,他现儿可是在太子府内随进随出,昔日在皇宫内也同样如此,好似殿下默认了他的一切行动般,对他深信不疑啊。”
听及此,花亦之面色微微一惊,缓缓拿起了那杯刚刚泡好的茶,“这般说来,好似确实如此,自那傻子变聪明起,他便也忽地冒了出来,但他先前与殿下定然是认识的,如今这般,许是与殿下在互相帮忙,毕竟殿下从不会留些无用之人,而他瞧着也不像是那种不要好处就会帮别人的人。”
说着,她又轻轻喝了口茶水,再将杯子轻轻放回桌上。
一旁的桃子低首再续一杯,又略带疑惑着道:“您是说,那上官与殿下关系好是一回事,互相利用又是一回事吗?”
花亦之眯了眯眸子,“定然如此,否则他们没理由这般粘在一起。”
“即是如此,那么那个上官,我们不是难以下手?再则,如果让殿下知道我们伤害了他,殿下定然不会放过我们的。”
花亦之无奈的叹了叹,“所以此事终究还得从长计议,在没有办法让他永远闭嘴之前,我们定然不能给他机会诉出我们。”
“可是现儿我们要如何阻止他开口?”
“他瞧着并非那种多嘴之人,先前与我的交集也是甚少,想来我们现今只要不刺激到他,他就不会对付我们的。”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但他的存在着实是一大威胁,得想个法子,将他给除了。”
桃子轻轻点头,“是的小姐,最好能将他与那傻子一起除了……”
话落之时,花亦之的眸里忽然略过一丝精光,尔后唇角微扬,“这倒是不错。”
正说着,忽儿一位丫鬟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只急切着道:“娘娘,殿下回来了。”
桃子眸子一缩,“那个上官公子可还在那?”
丫鬟低首:“上官公子自方才起便一直守在寝宫门口,自殿下回来才有些虚弱的退了下去,现儿殿下已亲自为千千小姐熬了碗药,瞧着那些走出来的御医们,好似千千小姐已然没了大碍。”
“什么?”花亦之冷冷而道,双手霎时紧握,真真是该死,那个傻子竟还活下来了!
且皇甫月泽还亲自为她熬药,她算什么东西!
想着,她抬步便快速走了出去,不行,此时此刻,她定然不能让那傻子活下来,更不能给那个什么上官机会说出那件事!
桃子神色略带慌张,见她出去,便也快速抬步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皇甫月泽果然因为熬药而弄的浑身脏兮兮的。
听到那些个御医说她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之后,他才深深的呼了口气,尔后便将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独自守到了床边。
床上的柳千千额头之处仍有丝丝细汗,只安详地躺在他的床上,时不时的蹙一蹙眉,好似在做什么恶梦一般。
他略带心疼的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瞧着那手上还未痊愈的伤痕与那抹消失的红点,心中便一阵揪痛,好多想说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无语凝噎。
便见他又伸手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细汗,“上官兄说的对,错的不是你,是我才对。”
柳千千只静静的闭着双眸,好似睡着了一般,难得的乖巧动人。
他便又苦涩的笑了笑,“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该说谢谢的,也该是我才对。”
“时至今日,好似说什么都没用了,你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真的吗?”
“若是真的,你醒后大抵便不会原谅我了吧?我一直在想,若我方才没有将你推开多好,便当你是在抱我吧,便当你还在意我吧,至少那箭会射空了,至少不会是我将你推到箭口上,至少……”
至少他的心里便不会这般内疚,不会这般纠结。
如何是好?
他好似,快要心疼疯了……
“殿下,挽歌公子求见。”
门外忽地传来一声侍女的轻唤,话落之时,皇甫月泽慌忙放下手中的嫩手,随即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正欲开口,门便忽地被打了开,尔后一袭淡蓝如湖水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只见挽歌莞尔着道:“泽兄,不请自来,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