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秦时竹沉思了片刻,这是历史上不曾遇到的,没有现成地逻辑可以借鉴,他问道:“你们认为敌人在哪里做文章的可能性最大?”
“这不好说,都有可能。”张绍曾回答道,“恰克图距离俄国近,中东路运输方便,敌人又占据优势。我认为都有可能。”
“我的意见是,咱们越早解决蒙古问题,敌人地借口就越小。”副总参谋长张孝准道,“无论如何,恰克图和乌里雅苏台是一定要恢复的,各地的伪蒙军残部我们可以先放一放,但外蒙四大重镇,我们才收复了两个。必须尽快收复剩余两个。”
“既然如此,还是两手准备,中东路附近不能放松,其余两处也得尽快收复。”秦时竹做出了折衷判断,“回电库伦。坚守城池,等时机成熟相机收复乌里雅苏台和恰克图!”
“收复乌里雅苏台可以让杨增新帮忙。”蒋方震补充道。
“好,同意百里的意见。现在就看活佛的表现了,如果他能下令乌里雅苏台地守军投降。那是他最好的出路。”
库伦城中的监狱里,活佛垂头丧气呆坐着,完全没有了“日光皇帝”地派头和气势,在上午的战斗中伪蒙政府所有官员都在马车上心惊胆战地观看俄国士兵和国防军之间的殊死搏斗。原本他们依为干城的哥萨克们在勇猛的国防军骑兵面前,也暴露了色厉内荏地本质,没过多久就彻底败下阵来,虽然没有人投降,但毕竟全军覆灭。下场比伪蒙军队更加不如。
杭达亲王也耷拉着脑袋,时不时还拧自己地大腿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恶梦,马占山的部队仿佛杀神般猛扑过来地时候,他几乎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从来没看见过真正的战争,也难以想像战争居然能打成这个样子。他记得真真切切的是,国防军的士兵们端着机枪。用猛烈的火力扫荡着俄国人。连他们乘坐地马车都被扫射出了几个洞眼,亲王当时就吓得直往椅子下面钻。等到蹲下去的时候,发现椅子下面已躲着几个瑟瑟发抖的贵族了。
后来的战斗是如何进行地,亲王已没有了直观印象,他只是听到轰隆声不断地在马车附近炸响(那是国防军扔出来的手榴弹),仿佛随时能把马车掀翻似的,又隐隐约约地听到不断有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中刀落地的惨叫声……再后来,就是马车被打开,一干人等全部被国防军俘虏的场面了。听说来的正是马占山的部下,很多胆小地贵族经不起这个刺激,一下子就昏死过去。
亲王在早上已昏死过一次了,这次好歹有了免疫力,也终于捱到了见马占山面的机会,这个汉人将军年轻轻的,一道浓厚的眉毛衬托着坚毅的面容,根本就不是传说中凶神恶煞的样子,但胸前的那堆血迹还是说明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听说打到最后,俄军指挥官彼得罗夫要求和马占山单独决斗,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下,马占山微笑着接受了对方地挑战,双方各自用马刀对这场战斗进行了了结。亲王后来确实也没有再看见彼得罗夫地人影,只有被拉出马车后看到距离马车不远处的地面有一具无头地尸体,仔细一瞧居然是彼得罗夫的样子,他当场就吐得一干二净……
虽然沦为了阶下囚,但这批大臣们压根没有安静的时候,都在互相指责对方应该为这个场面负责。很多人忙不迭地后悔不应该跟着别人瞎起哄闹独立,也有的人指责兵部大臣不负责,居然让汉人轻而易举地攻了进来,还有人报怨俄国人恁地不会办事,援兵若是早来,怎么会如此下场呢?
杭达亲王没有卷入这场纠纷,在他看来,现在争论这些没有意义,追究是谁的责任也没有用处,现在顶顶要紧的是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贡王的下场、赫图阿拉案的最后处理他都是知晓的,没想到现在命运和自己开了个玩笑,居然也沦落到这样了。怎么办呢?亲王想得头都疼了,仍旧找不到好的计策,或许听天由命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过来了,一旁看守的士兵们纷纷敬礼,亲王猜想估计是大人物来了。待到仔细看见,杭达吓得魂飞魄散,不是别人,正是鼎鼎有名的马占山。
杀星来了,杀气弥漫。
杭达的眼力还是不错,来的正是马占山,他在卫兵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走到门口,他威严地喝了一声:“把牢门打开!”还没等旁边的士兵有所动作,关在里面所有的伪蒙政府成员都匍匐在地,不断磕头,嘴里一片饶命的声音。
看见这副场景,马占山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帮人恁地没有骨气,还没说话就吓成这样。旁边看守的士兵给他找了凳子后,他随即就大大方方地坐下,后面的卫兵紧紧站立在后,手中驳壳枪黑洞洞的枪口全部指着地上跪着的人。“我就是马占山,你们全起来吧。”
众人早已听说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号了,眼下真人到了面前,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杭达亲王脑子比较活络,一边打自己耳光,一边叱责自己说:“我等有眼无珠,不该抗拒天兵。请将军饶命啊!”
“你就是杭达亲王吧?”马占山觉得这人比较有趣,一番表演让他看了几乎想笑出来。
“正是罪人!”
“哪个是‘日光皇帝’啊?”马占山声音不大,但威严一直穿透整个牢房。
活佛本来挤在人群中,一听马占山点到他的名字,战战兢兢地爬出来,哀叫道:“我……我就是……”
“哈哈哈。”马占山仰天长笑,“你们背叛祖国、煽动叛乱的时候,想到过今天的下场吗?”
所有人都无言以对,只能不断如捣葱般的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