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两人平时治军严谨。牢牢压制住了盲动倾向。
沈阳地大本营里灯火通明,秦时竹等人也在一旁坐等着干着急,俄军的队形迟迟不散开,就地歼灭俄军拖后部队,进而在满洲里城下围歼俄军全体的计划就只能是个泡影。
“俄军还没有消息吗?”
“还是没有!”张绍曾摇摇头,“会不会今天俄军不再行动了?”
蒋方震说道:“大帅,这么干等着不是办法,要是明天清晨俄军还没有拉开距离。我看干脆让两个骑兵师出动算了,再怎么样也强过如此干耗着!”
“西部和哈尔滨战线形势如何?”
“已经开始对哈尔滨进行炮轰了,但该城防御坚固,短期内是拿不下来的,我们所做地无非是吓唬吓唬俄军罢了。而且更糟糕的是,攻城炮火虽然猛烈,但炮弹毕竟不多,如果维持如此强度的攻击。不到明天,炮弹就得告急……”张孝准很不乐观地说道,“至于俄军西路集团,由于他们已经退回营地,有相对比较坚固的工事防御,我军进展太快,后续的火炮没有跟上,短期内要拿下也不现实。”
“唉!”秦时竹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看来咱们施加的压力还不够大,这个巴甫洛夫软硬不吃,真是恼人。”
说完,他又不甘心地抬起头问葛洪义:“洪义,是不是敌人已经出动,咱们没有截获电报?”
葛洪义急了,连叫:“不可能,我从下午起就一直在电报处值班。俄军往来的每封电报我都截获了。全部是马尔蒂诺夫催促巴甫洛夫加快进军地电报,而后者死命推脱。借口种种理由不愿加快速度,目前已经扎营了……”
张绍曾暗暗叫苦:“我们真是碰上对手了啊,像他这般谨慎的,还真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嘴……”
秦时竹狠狠心:“咱不等了,发报给李春福、马占山,今夜三更出发,趁拂晓前敌人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发起突击,损失大也只有认了,不然如此稀松放对方到满洲里,城池非陷落不可,一旦满洲里陷落,全局被动……这个后果咱们承担不起。”
地图上的态势也验证了这种担心,夏天方和范曾文的部队维系着对哈尔滨的假包围,13师和满洲里的焦济世部对俄军护路队西部集团形成了压力圈,一旦满洲里陷落,俄军第5师必将长驱直入,对龙江和13师形成包围,若有不当,则会乘胜进军,在哈尔滨城下对国防军进行反包围……满洲里的得失事关全局地发展――究竟是国防军围歼俄军,还是俄军冲破阻截,反包围国防军?
巴甫洛夫地心里也很难受,马尔蒂诺夫的催促电报一份接着一份来,西路集团和哈尔滨守军地告急电报也如雪片般的飞来,全靠着他可能地增援,这两处地方才强打精神防御着,可是自己的部队又因为断绝了交通只能缓慢地行军。在这冰天雪地里,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马占山和李春福在帐篷里商量:“大帅命令我们,不管如何,今夜三更都要率领部队出兵,你看怎么办?”
“俄军肯定有了防备,我们这么贸贸然扑上去,损失肯定不小。”
“我也知道难处,但再不这样,等满洲里陷落,俄军有了有效的战局支撑点就来不及了,我去动员弟兄们做好准备。你另带一部分部队接应,万一我们不利,还能有个照应。”马占山感到肩上的担子很重,这是一场相当没有把握地进攻……
大本营里,秦时竹等人干坐着生闷气,又企盼俄军能有所动作。
“大帅,大帅……”一个参谋手中高举着电报冲进了作战室,“敌……敌人”
“别急,慢慢说,敌人怎么了?”秦时竹腾地站立起来。
“敌人要出动啦……”参谋一扬手里的电报,“马尔蒂诺夫在电报中下了死命令,如果再不出动,他要撤了巴甫洛夫的职,回国将他送上军事法庭……”
“真的?”众人大喜过望。
“快,赶紧盯着,看看巴甫洛夫是什么答复?”
半小时后,无可奈何的巴甫洛夫终于答复:为了遵照您的命令,我已命令两个步兵团和骑兵队连夜进军,加快速度,希望能在天亮前抵达满洲里城下开始攻击。
“好极了!”
“太好了!”作战室里欢呼成一团。
“发报给马占山,告诉敌人已开始行动,他们的出击时间再延迟一小时。另外发报给焦济世,通知他敌人已经摸上来了,要他做好准备,挡住敌人的进攻,为骑兵部队歼灭敌人创造时机。”
1913年2月14日凌晨1时15分,俄国外阿穆尔军区马尔蒂诺夫中将做出了错误地判断,强令在中国境内的巴甫洛夫加快行军速度前去攻城,在他的高压下,巴甫洛夫再也无别的理由推脱和拖延,只能无可奈何地照办,这道命令,终于使得一直保持紧密行军队形的俄军拉开了距离,也终于促成了俄军远东第五师走上了最终的覆灭之路……
巴甫洛夫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打仗本来就是件苦差事,现在居然要连夜进军,更是让这些俄军叫苦连天。这些俄军是野战部队出身,平时骄横惯了,习惯性地乘坐火车运动,像这般冰天雪地里长途跋涉地走着那是很少经历。好不容易盼到天黑,有个合适地宿营地休息,俄军士兵都放松下来,想美美地睡一觉。谁知到了半夜时分,又被凶狠地军官们逼起来强迫行军,真是怨声载道,叫苦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