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说:“应桂馨如此下场,以后谁还敢替总统办事?”
袁世凯虽然在电话里连连解释,声称不是自己所为,也许是意外,但一放下电话,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袁克定问他:“爹,是不是赵秉钧做错了?”
“错不错我不管他,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这么随他去吧。”袁世凯有些答非所问。
“这?……”袁克定一时没有猜透他老爹的意思。
袁世凯挥了下手,似乎不经意般地说:“如果你做了错事,你希望知道的人越多还是越少呢?”
“哦……”袁克定明白,老头子又动杀机了。
不过现在赵秉钧刚刚到天津上任,一时还不便下手。袁世凯收住心中的怒气,继续演戏。这出戏的主题是“和平烟幕”。他明明在加紧扩军备战,但表面上却大念和平经,以欺骗和麻痹国民党讨袁派。
而国民党依旧沉浸在调停的幻想中。但袁世凯已做好了准备,不会再给他们太多的时间了。6月9日,袁世凯在作好了政治、军事部署后,指责李烈钧“不称其职”,“不孚众望”,下令罢免李地江西都督职务,任命欧阳武为江西部督兼领江西护军使,贺国昌为护理民政长。陈廷训为江西要塞司令官。欧阳和陈都是李烈钧地重要部将,袁世凯之所以任命他们,主要是尽量减缓对抗力度,利用国民党地内部分裂来实现自己地目的,先让他们稳住江西,以便作为日后自己控制江西的过渡。12日袁世凯又免去胡汉民广东都督职务,由陈炯明接任。
到了此时,袁世凯并没有放弃政治瓦解革命党人的手段。但调停这出戏已演不下去了。袁世凯的条件根本不为革命党激进派所接受,赣、粤两督的罢免。也破坏了调和的最后一点基础,战争风云即将来临。汪、蔡地调和活动,倒是起了一点掩护镇压革命的作用。袁世凯对革命党人地方实权的剥夺,迫使革命党人不得不作出最后的抉择:是隐忍待时呢,还是背水一战?
孙中山义愤填膺,竭力主战。他派南下参加讨袁的参议员张继及马君武、邵元冲、白海桓四人到江西,动员刚刚卸任地李烈钧声罪讨袁。但这时李烈钧鉴于他的同盟反袁主张久久得不到响应,已经顾虑重重,打起了退堂鼓。法律解决的思潮,更是消磨了李烈钧的战斗意志。
众人到江西和李烈钧做了长谈,有人问他:“反袁地结果会如何?”
李烈钧默不作声,随后冒出一句“一定打仗!”众人摇头叹息。
李烈钧慷慨陈词:“袁世凯所作所为,到了非用武力手段解决不可,这一仗非打不可,打胜了,自然一切好说,打败了,我李烈钧没有投降的办法,只有跑路的对策……”
马君武一听大喜过望,追问道:“打仗胜负如何?”
李烈钧丝毫没有犹豫,说:“国民党一定失败……”
马君武霍地站起来,质问道:“你不是从北疆那里买到了不少武器吗?为什么还这么气馁?”
李烈钧苦笑着摇头:“武器我是买了,那只不过是刚刚装备了部队而已,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不是光靠武器就能取胜的,再说,北洋军的武备只比我们好不比我们差。”
“那也不见得我们就输啊?武昌起义,那么困难的局面我们都坚持下来了。”
“不然,现在的情况和辛亥年已经不同了,别地不说,国民党四分五裂,哪里比得上同盟会时期团结?就是孙先生的话,大家也都不听,这样岂能取胜?我李烈钧要打仗不是因为有把握打胜仗,而是因为如果连败仗也不打,对不起国人、对不起革命两个字……
“难道真没有办法了?” 几个人不甘心。
“办法也有,那就是联合北疆联合夹攻袁世凯,国防军战斗力强悍,也有打败北洋军的历史,最近又刚刚打败了俄国人,势头很旺……”李烈钧痛苦地抓自己头发,“可咱们以前把人家得罪太深了,人家不落井下石已是客气了,哪里还谈得上支援我们?”
众人又是叹息,马君武不服气说道:“我就不信国防军的统兵大将个个都听秦时竹的,蓝天蔚以前也是老同盟会人,咱们去联络联络他,看看有什么办法?”
这是个病急乱投医的主意,李烈钧听后唯有更加苦笑:“兄弟不要妄想了,国防军不同于我们,后勤、补给乃至兵员补充都是独立的,兵站物资和部队是分开的,作战部队和补充部队也是分离地。蓝天蔚纵然肯站在我们一边,他一没有弹药补充,二没有后备兵员补充,他地军队也没法打仗。再说了,国防军任用军官都是调省交叉任用,他掌控的16师中下级军官都是原先秦时竹地人马,大都是东北人,如何肯听他而背弃秦时竹?只怕他还没有表态,自己先完蛋吧……”
“他完蛋倒是不会的,”张继冷冷地说,“早在大选前我就和他联系过,希望他能再回到国民党的阵营,但他拒绝了,并说我们相互倾轧他很是失望。”
“既然现在还不适合起兵,现在应如何应付?”
李烈钧皱着眉头说道:“我决定下野,自己准备些款项,拟带一群英俊青年,分赴东西洋留学”。
“什么,你要出国?”马君武大惊失色。
“外面局势实在弄不清楚,我先到上海,再找诸要人商议,并询各方意见,再图发动。”李烈钧长叹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到时如不发动,我就率大家到外国观察一时,将来总有办法……”
众人默然,无言以对,只有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