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我们村子里的人,本来世代都租种的是这莲花寺的寺田,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但是好歹还能维持下去,头些年这肖屠户占了这莲花山上的莲花寺,将这里的僧众尽数赶走,不肯走的便被他给杀了,从那时候,我们这些人便不得不听他肖屠户的摆布了。
原本俺们租种寺田,只需缴纳一半的田租,但是自从肖屠户占了这里之后,我们的日子便没发过下去了,一年到头打点粮食,大部分都要交给肖屠户他们,留下的一点粮食,根本就不够俺们全家吃的,这两年这肖屠户更是变本加厉,将村子中的青壮裹挟入伙,村里面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弱之人,可是田租却还是不能免去半点,俺们稍有不从,他便会派人前来非打即骂,动辄还要杀人,这村里面的姑娘媳妇,更是遭了殃了,只要让他看上,或者听说谁家的姑娘媳妇长的漂亮一点,便会下山强索上山,供他享乐!
好汉爷是不知道呀!这方圆三十里之内,不知道多少人家都被他肖屠户逼得是家破人亡了!提起这肖屠户,咱们这一带的人可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老汉我看好汉爷是个好人,这才敢跟好汉爷说起这些,要不然的话,打死俺,俺也不敢跟您说起这些事情呀!”
跟着肖天健来的那些手下们听罢之后,一个个都露出了一脸的愤然之色,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当杆子的想要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要是当地的老百姓都不跟他们一心的话,那么这种杆子就真是混账到了极点了,而肖屠户这么对待本地的老百姓,居然还在本地兴盛了几年,还真是怪了!
“这个肖屠户实在是该死!”肖天健也忍不住怒道。
“谁说不是呢!可是这阳城县的官府,偏偏就拿他肖屠户没有一点办法,说起来倒是也来剿过几次,但是没成想来一次败一次,还不如不来的好!他们来一次,俺们这些本地的平头百姓,就要又被祸害一次,他们打不过肖屠户便拿俺们这些老百姓出气,抢粮抢钱倒还罢了,他们还杀良冒功,本来东面还有一个小村子,可是前年间,泽州官府派兵来剿肖屠户,没有能攻上莲花山,一怒之下,官军一夜间却屠了东边那个村子的全村老少,结果一个村子百十口人,一夜间被杀了个干净,从哪儿起,俺们也不指望官府来剿这肖屠户了!
和着该俺们受苦,这日子只能这么过下去了!天知道这种日子啥时候才能到头呀!唉!”说罢之后,这个老汉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苛政猛于虎!这官府是指望不上了!老汉!你且听我一言,不瞒老汉你,我们本乃是陕西那边过来的义军,也是被官府逼得活不下去了,这才揭竿造反的,这次前来这里,就是想要在本地立足,这肖屠户不开眼,头几日袭击了我们的人,现如今我们正是来找那肖屠户算账的!老汉请放心,我们虽然是义军,但是绝非像是肖屠户那样的强匪,绝不会祸害咱们当地的乡亲的!
我们就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天下老百姓们都有田种,有饭吃!我们绝不会为难普通百姓一点!只要我等在本地站稳脚跟,那么以后便将田地分给你们耕作!保证不会再让你们受人欺压!”
肖天健的话没落音,这个老汉的眼珠便瞪大了起来,他倒不关心肖天健他们的身份,本来他就看出来这帮人不是官府的人,铁定也是杆子,他关心的却是肖天健后面说的那些话,于是立即问道:“好汉爷说的是你们要是灭了肖屠户的话,就把这些田地分给俺们这些百姓种吗?”
肖天健点点头道:“不错!这天下的田地本来就是老百姓的,凭什么却只能让那些有钱人给占去呢?我们就是不服朝廷这么不拿老百姓当人看,才揭竿造反的!如果这一次我们灭了肖屠户的话,那么这一带原来归他管的土地,我们便都分给咱们本地的老百姓耕作!”
老汉听罢了之后,不由得开始激动了起来,***着手连连称好,又低下头思量了一阵,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良久都没有说话。
“好汉爷说话可当真算数?”老汉抬起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肖天健。
“当真算数,我可以对天发誓!”肖天健平静的点点头,用一场郑重的语气对老汉说道。
老汉这才似乎彻底下定了决心,一跺脚咬着牙说道:“我这把年纪了,能活五十多,也算是够本了!这次老汉我豁出去了!干了!好汉爷,敢问一下您的大名吗?”
“肖天健!”
“啊?又姓肖呀!”
肖天健脑门上拉出几条黑线,和着在老汉眼中,天下姓肖的一般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