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生生被束缚住。
虽然只是一个下午的时光,何家贤却闲的要发霉,只在房间里漫无目的的乱转,瞧着喝水用的茶壶杯子,是上好的陶瓷;外格的摆件多是青瓷花瓶,琉璃祥瑞……婚床和桌凳是上好的红梨花木……对比之下,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就有些逊色。
梳妆台上的铜镜、小炕桌上的屏风、放东西的雕花木匣子……虽然不是普通货色,却不十分精致,比她平时用的好上许多倍,配上去,竟还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不由得心疼起徐氏的用心来,几乎举家之财给她陪嫁了三十六台,却也入不了人家的眼,早知道还不如留在家里过日子用,改善全家人的生活呢。
不过想到这些嫁妆都是给自己的,这辈子,就靠它们吃饭了,何家贤又珍惜的不得了。
一珍惜,又想到三年五载内,这穷酸的嘲笑是摆脱不了了,顿时无限惆怅。
就在这纠结的心情中,浑浑噩噩耗过了一个下午。
翌日就是回门的日子,方其瑞倒是一早就回来跟她准备。礼是早早备下的,不用他们操心。
何家贤正要学着上妆,方其瑞却伸手拦着:“我来!”
何家贤羞赧的低下头去,由着方其瑞简单给她上了妆,鼻尖却紧张的沁出汗来,连一丝香味儿都闻不见。相比于第一次的羞涩与陌生,她竟然有了小鹿乱撞的迹象。
依礼回了老爷夫人,马车早已经在府门口候着,何家贤这才发觉方府真正的气派。
从院子到大门,他们居然还要乘小轿。
四个轿夫稳稳当当地抬着走了约莫一刻钟,就有胡妈妈等人候在门口请他们上车,一共是四辆,两辆装回礼,一辆华丽些的他们坐,一辆是给纹桃并胡妈妈等丫鬟婆子坐。
这次回去方其瑞还带了一个小厮,名唤和气,约莫十六七岁,看起来异常精明。
到了门口,徐氏和黄婶已经眼巴巴候着了,急忙扶了何家贤下车,待瞧着丫头们一件一件往下搬回礼时,一时面面相觑。黄婶更是瞠目结舌,忍不住叹道:“哎呀,这也太阔气了。”
徐氏觉得她有些失礼,便将眼神往别处望去,就对上新女婿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她心里突突跳了几下,急忙引着往里面去:“你爹等候了许久了。”
方其瑞冲她叫问了安,才撩起外袍,跨过门槛,彬彬有礼地与何家贤并肩跟在徐氏后面,朝内堂走去。
两个人又给何儒年见礼,并呈上礼单。
何儒年并不看,只问方其瑞功课怎么样。
何家贤这才瞠目结舌,原来相公曾经还是爹爹的学生,只是因为成绩太差,早已经不跟着读了。
黄婶早已经将早饭摆好,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个饭。
席间何家贤笑容满面,动个不停,徐氏瞧着也是满心欢喜,中间间或跟何家慧插科打诨斗斗嘴,十分愉快。
早饭吃了个肚儿圆,徐氏便拉着何家贤的手进了房间。问了一下生活起居,何家贤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只捡着方家丫鬟婆子多,吃穿摆设好来说,还特意准备了首饰给家慧,都是些平素没有见过的好东西。
徐氏一脸紧张,急忙叮嘱何家贤别乱花方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