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桑榆喜欢这座宅子,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反驳大姐的话,他纠结了一会儿就遵从自己的内心答应了,并暗自发誓要好好念书,一举考取秀才的功名,不辜负自己寒窗苦读这些年,不辜负家人的期望。
桑叶不知道小弟的心思,在过问过桓儿和小山的意见后,就对牙侩说道:“这屋子我们要了,你就说说如何赁吧!”
牙侩一听,笑容愈发真诚了:“桑娘子喜欢就好,这屋子一年起租,按年付,每月八百文,一年九两六钱银子。另外还有一两银子的押金,退房时若没有屋损,押金会如数退还。”
九两六钱银子?桑叶心疼的直抽抽,她想过这屋子不便宜,却没想到这么贵。要知道在她回来之前,她家辛辛苦苦一整年,都攒不到九两银子呢!
桑叶没有理会桑榆的阻止,当即掏出十一两银子同牙侩签订了租赁的文书,并且签的还是三年,依然是年付。签这样的长约,就不用担心牙侩中途乱涨价了。
至于三年后么,她肯定能在县城买下一座大宅子,根本不需要再赁这屋子了。
捂着瘪了一小半的钱袋从牙行里出来,桑叶又带着众人杀向周围大大小小的商铺,购置桑榆几个需要用到的物品。
除了桑榆一套多余的被褥,能把旧的带来外,桓儿和小山兄弟俩就必须置办一套新的。洗脚盆、毛巾之类的洗漱用品,家里也只有一套,总不能拿过来用,等到旬假回家时又带回去。
好在这些东西都不是很贵,花了不到二两银子,就全部置办妥当了,可是看在桑榆等人的眼里,无疑是一大笔银钱,心里疼的跟滴血一般。
东西置办好了,桑叶等人又撸起袖子把宅子的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了一遍,还把新买的被褥等物归置好。
看着亮堂了不少的屋子,桑叶累的瘫在椅子上,却不忘对桓儿和小山交代道:“以后爹娘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俩就好好听小叔叔的话,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调皮捣蛋,可别怪我下手揍你们。”
实际上桓儿一向听话,调皮捣蛋什么的跟他完全扯不上关系,这话只是对小山一个人说的,就怕他少了管束走歪路。
“对对,你要好好听小叔叔的话,不然老子的巴掌可不长眼睛。”桑树才没有妹妹说的那样委婉,直接把矛头戳向了自己的儿子,还举了举蒲扇大的巴掌来威胁。
小山下意识的捂住了屁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听小叔叔的话,再也不调皮捣蛋了。”
对于小儿子的这番保证,桑树并没有抱多大的期待,毕竟听的多了都已经麻木了。不过,有他的话震慑着,小兔崽子就是想捣蛋也会有所忌讳,这样就够了。
接下来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办,众人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宅子,把院门重新锁上了。至于桑榆桓儿和小山,待会儿也要回家收拾衣物等,明天下午再来县城,后天就到书院缴纳束脩正式学习了。
“郑大哥,我们要去一趟绿品阁询问花种的事,要不你先去把你的事办了,等办完了就在绿品阁汇合。”桑叶不想留在县城里过夜,打算待会儿就赶回去,就不想再耽搁郑凛的工夫了。
郑凛知道绿品阁,想了想说道:“我的事情不急,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我还是先送你们去绿品阁吧!”
说到底,哪怕有大舅子和小舅子在,他还是不放心她,就担心途中遇到什么事,他又不在她身边来不及帮她。
“成,不耽误你办正事就好。”桑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还以为男人只是不想跟她分开,便答应了下来。
郑凛把人送到绿品阁门口就离开了,桑叶等人踏进绿品阁时,就看到宋掌柜正对着一盆枝叶蔫蔫哒哒的半死不活的盆栽喃喃自语。
听到脚步声,宋掌柜头也不抬的说道:“地上的盆栽随便看,有合眼想买的留下标示的银钱就拿回去,花架上的不许动手摸,要买了再来问我。”
桑叶听着不禁摇了摇头,倒是识趣的带着大哥小弟几个在盆栽间转悠,没有上前打扰。
直到宋掌柜自己察觉到不对抬起头时,桑叶几个差不多把上百盆盆栽看了个遍,包括花架上的那些珍品。
“大侄女,怎是你啊!”宋掌柜连忙迎了上来,随即嗔怪道:“你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白白等了这么久。”
桑叶指着桌子上那盆盆栽,歉意的说道:“刚才见宋伯父入迷了,担心搅了宋伯父就没有打扰,还望宋伯父勿怪。”
宋掌柜正想说什么,突然眼睛一亮,转身抱起桌子上的盆栽满怀希冀的问道:“大侄女,你可知这盆金嘴墨兰如此是何故?”
桑叶一听,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这宋伯父还真把她当花植行家了啊!
心里如此想着,桑叶却没有马虎,认真的打量了金嘴墨兰一会儿,又动手装样子的摸索了一番,还把盆栽里的土拿出来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于是开始尝试着与它沟通起来。
结果不沟通不知道,一沟通桑叶的脸色就变了,神色严肃的问道:“宋伯父,这盆金嘴墨兰来自何处?”
宋掌柜不是蠢人,一看桑叶的脸色就知道这金嘴墨兰有异,便不敢大意把金嘴墨兰的来历说了出来:“这盆墨兰方老爷日前从府城带回,据说是方家府城的一位亲戚的心爱之物!原本这盆金嘴墨兰养的好好的,结果从半年前开始,这盆金嘴墨兰的长势就不大好了,一个月前竟有凋零枯萎的迹象,方老爷的亲戚知道方家快要病死的古槐被治好了,就让方老爷带回来试试,看能不能把墨兰救回来。”
桑叶细细的听完,从宋掌柜的话里听出了更深的含义。
方家是云来县的地头蛇,又有个三品京当靠山,可以说是有钱有势了,能使动方老爷把墨兰带回来救治的亲戚,其家世身份肯定不比方家差,甚至更胜一筹。这一点,光从墨兰日渐枯萎的缘由中就能看出来。
“大侄女,这金嘴墨兰……”宋掌柜看着桑叶,欲言又止,显然是想知道金嘴墨兰有什么隐秘,只是又不好直接问出口。
桑叶没有接宋掌柜的话,思索着究竟要不要说出实情。
从进屋到现在,她都没有听金嘴墨兰说一句话,原以为这墨兰是在休眠中,加上又生病了才会如此,直到刚才她动用异能与墨兰沟通,才发现事情不简单。
这金嘴墨兰之所以如此,却是中毒所致。下毒之人不是为害它,而是借它来害日日照料它的主人。
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发生这种事,要么是后宅阴私,要么是仇家所为,桑叶不知道是哪一种,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想沾惹,沾惹了即是麻烦。
最让她不愿意出手的,却是金嘴墨兰所中之毒不简单。那是大庆严禁的一种毒物,能得到它,还敢用它来害人,害人之人同样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