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膜、与子宫,或者与膀胱粘连。如果在手术的过程中不注意的话就很容易划破粘连的部分。很明显,苏华对这个手术看得太容易了,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但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
“护士长,病人的家属怎么会知道?划破了马上缝合回去不就可以了吗?”我问道。我们在做手术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偏差,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需要悄悄处理好就可以了,不可能傻得去告诉病人真实的情况。要知道,手术过程中出现的任何偏差都应该被算成是医疗事故的,而医疗事故就意味着赔偿。所以,我对病人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问题感到很诧异。难道那个病人是我们科室里面某位医生或者护士的亲属?
在医院里面出现的很多的医疗事故中,除非是那些非常大的、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故之外,其余的大多数都是被我们内部的人给捅出去的。病人并不懂得医疗服务中的那些细节性的东西,所以医生很容易就把病人给忽悠过去。正因为如此,我才对这件事情感到诧异。
“那个病人虽然被麻醉了,但是她却很清醒。苏医生在发现划破了病人的膀胱后不自禁就说了出来,结果被那个病人听见了。”护士长说。
我不禁苦笑:以苏华大大咧咧的性格,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可能。现在,我想到的倒不是手术出了问题的事,我想得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苏华。
出了医疗事故不是什么大问题,只需要请医疗仲裁机构出具意见然后根据情况由医院赔偿就可以了。但是,医疗事故对当事的医生的影响是非常的大的,很可能因此而影响到主刀医生的职称评定或者其它方面的发展。而问题的关键是:苏华是帮我去做的那台手术。
苏华在医生办公室里面,病人的家属也在这里。他们在这里大吵大闹。
“你们吵什么?”我进去后就即刻批评那几位病人家属,“现在问题已经发生了,苏医生也已经处理好了,把出现的问题也已经弥补了。还吵什么啊?吵有什么用处吗?如果真的是医疗事故的话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快回病房去,一会儿我过来和你们商量如何处理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事情采用这样的办法处理最好。因为我毕竟是这个病人的主管医生,而且目前还是置身事外。而且我的话很有道理,我相信病人的家属会听从我的建议的。在出了医疗事故后病人家属蛮不讲理的情况虽然时常发生,但从总的情况看那还是少数,不讲道理的人在这个社会上毕竟不是大多数。我是病人的主管医生,他们无论如何都会给我面子。
果然,他们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出去了。我这才去看苏华。
她神情黯然,见我在去看着她,她顿时朝我怒吼:“冯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霉啊?”
虽然我明明知道她的这种对我的责怪毫无道理,但是却无法申辩。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很多人往往不会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出那样的差错,反而总是在第一时间去寻找别人的责任。苏华也是这样。她的逻辑很简单:今天如果不是你冯笑让我帮你去做这个手术的话我会出这样的事情吗?
当然,对于现在地的我来讲唯有对她表示歉意,因为那样的逻辑也有其中的道理。
“师姐,对不起。你别着急,我马上去和病人的家属谈谈。”我只能如此安慰她。
我不想在她面前逗留,急忙地离开。现在,苏华正处于烦闷之中,我在她面前只能引起她更大的郁闷和不满。
先去看了手术记录,然后去到了病房。进入到了病房后我发现病人及病人的家属的脸色都是阴沉着的。其中一个家属我认得,他是病人的丈夫,我进去的时候他对着我冷哼了一声,随后道:“冯医生,这件事情怎么说?你们总得给个说法吧?”
“你爱人的情况比较特殊,不仅仅是单纯的卵巢囊肿,而且还有粘连,在这样的情况下动手术极有可能造成膀胱的损伤,因为在手术的过程中必须将那些粘连剥离。刚才我已经看过手术记录了,你爱人目前的情况很好,受损的膀胱及时得到了修补。在手术前我曾经告诉过你们,在一般情况下卵巢囊肿癌变的情况比较多,不过你爱人很幸运,她完全是良性的。这是好事情啊。你发现了没有?苏医生把你爱人的刀口开得很小的,她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而且很为女同志今后的美观考虑。所以,我希望你们就不要过分追究这件事情了。好吗?”我语气和蔼地对他们说。
当然,我知道这样的话是不可能解决根本问题的,不过至少可以让他们不再那么的激动。只要大家的心态平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处得多。
“冯医生,你这样讲就没道理了。”病人的丈夫说,“你是一位好医生,我们都知道。正因为如此我们在刚才才听了你的话梅继续在那里闹了。不过,你们那位女医生已经造成了对我妻子的伤害了吧?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她都得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