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的事情是宋梅提出来以退为进,也就是说,准备先让斯为民拿到那个项目,然后把朱厅长与斯为民之间的某些东西悄悄递交给朱,这样就可以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一是借此机会逼迫朱厅长离开民政厅,二是宣布斯为民取得那个项目为无效。
如今朱厅长的调令还没有到,所以事情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宋梅今天这样做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向我表明他将真的与庄晴不再有那样的关系。现在,赵梦蕾出了那样的事情,或许他认为我们离婚是迟早的事情,虽然还有陈圆在,但是他知道庄晴对我的重要性。
我必须在这里等候庄晴。一是对她表示诚意和歉意,二是想提前探探她的情绪。
刚才,从电话里面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庄晴对宋梅的情谊。一个女人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对自己前夫的新女人感兴趣?难道她真的对宋梅旧情依在?
初冬的夜晚有着一种冬的寂寞与惆怅,我站在酒楼的外面,看着人们一泼泼进入到酒楼里面,他们的脸上都是笑脸,来吃饭的和请客的都是笑脸。酒楼这地方可以展示出人生的某一个侧面:进去的时候一个个都很稳重、拘束,出来的时候要么兴奋、要么瘫软,各种各样酒醉后的姿态就会无所顾忌地、一览无余地展示在人们的面前。其实这才是他们最真实的状态,或狂放、或喋喋不休、或色心大发……这时候的他们才完全撕开了平常被包裹着的那层伪装、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本性。人啊,总是这样具有两面性,不,应该是多面性,唯有酒精可以使其回复到本性阶段。
庄晴还没有到。当然不会这么快到了。我站在酒楼的外边,看着过往的人们,还有他们脸上各色的神态,心里既觉得有趣又有些焦躁。等待是一种难言的痛苦。
偶尔有一位漂亮的女人从眼前经过的时候那种因为等待带来的烦躁与痛苦就会减弱许多,但是在那一霎那的美丽消失之后又会回复到刚才的郁闷之中。我去到了马路边,站在那里看着一辆辆从自己面前飞驰而过的各色汽车。出租车是我最留意的。
我在脑海里面计算,想象着庄晴可能到达的时候:她换衣服、简单化妆、然后出门、下电梯、到小区里面、站在马路边打车、等候出租车的到来。嗯,现在她应该上车了,从她小区出来的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她会朝右转,嗯,现在出租车正在朝右,接下来是两公里的直路,两公里……到了,这里的红灯比较长,一分钟……继续右转,三公里……上立交桥,从右侧下,直行三公里……前方立交桥的下面左转,直行两公里……右侧进入滨江路,直行一公里……来了,应该到了。我严格按照自己想象的路程计算着她到达的时间。
可是,我面前并没有出租车停下,我朝前面的方向张望。
“喂!看什么呢?”猛然地,我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庄晴。
我惊喜地转身,发现她正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我笑。
“我说呢,该到了嘛。”我笑着对她说。
“坐过了一点点。出租车开得太快了。我看见你站在路边,我叫司机的时候车已经冲到前面转弯的地方去了。”她笑着说,随即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心里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庄晴。”我叫了她一声。
“嗯。”她应道。
“你不生我的气了?”我问道。
“你讨厌!干嘛不相信我?”她说,随即掐了我胳膊一下。
“对不起嘛。你想,假如你遇到那种情况会不会怀疑?我开始明明打电话她没有接,结果你一拿过去她就正好接了。得,我马上接过来打的时候她又没接电话了。这……哈哈!要怪的话就怪陈圆好了。这丫头,真是的!”我想起今天的事情来就觉得好笑。
“冯笑,说到底还是你最喜欢她啊。你为了她不惜和我争吵。”猛然地,我耳边传来了她幽幽的声音。我一怔,顿时觉得自己好笑确实是那样的,心里不禁惭愧,“庄晴,对不起。我……我也很喜欢你的。你知道的啊。”
“我不会吃陈圆的醋。你放心好了。不过我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冯笑,我是女人呢,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她说,竟然开始抽泣起来。我心里更加惭愧,同时也很歉意,急忙用手拢了拢她的腰,“庄晴,对不起。”
“冯笑。我还是忘不了他。”忽然,我听到她幽幽地对我说了一句,“有时候我就想,我和你始终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现在,我觉得自己已经变得无依无靠的了。他已经离我而去,你的心却另有所属,特别是今天中午,我好伤心。”
我心里更加愧疚,而去很难受,“对不起,庄晴。我会好好对你的。对不起,我无法对你作出什么承诺,但是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你的。真的。庄晴,宋梅已经有了新的女人了,我目前的情况又是这个样子,而你还很年轻。所以,你应该重新去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