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病在李大嘴。
于是又该李大嘴吃药,仍然无济于事。全家人沉浸在一种苦闷中。有名医让李大嘴先与三姑娘分房半年,再团聚,包能生育。李大嘴就去城里打工。
初夏的一天,张大将回来了。如果把张大将和三姑娘放在一起,你准认为三姑娘比张大将大十多岁,其实两人同岁。三姑娘远远地看见张大将,自惭形秽,中间已有了几层隔阂。但到了晚上,张大将竟然到自己家里来找李大嘴。但男人不在家,公公婆婆又在家,没有多坐,便要走。
“你们在外面当干部的,到咱家里来可是稀客。”三姑娘送张大将出来的时候说。
张大将说:“三姑娘,你别这样说,我哪怕坐了皇上,我还是咱村里的农民。”
看着张大将那没有多少变化的脸,听着他依然纯正的家乡话,三姑娘觉得张大将真的并没有变,他还是小时候的张大将,还是一块儿玩大的张大将。三姑娘忽然像年轻了几十岁。
三姑娘心中一直很高兴,干活有了力量,烦恼抛在脑后。晚上很久睡不着觉,清早起来张开眼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高兴,高兴之余又是伤心、痛楚和无奈。
她好像在企盼着什么。
秋天到了。玉米郁郁葱葱,玉米棒子足有一尺长。乡间小路上,玉米已搭起了一个隧道。特别是傍晚时分,更是美极了。可惜,没有人会欣赏。只有张大将每年此时都回家乡多呆几天,以便找到一种感觉,一种田园的乐趣。他却不能久呆,他想以后告老了一定要还乡,一定要过田园生活。
三姑娘在地里拔草。热气都积在地里,玉米地里草很多,很厚,拔草也是一种乐趣,一会儿,就能拔一背篓。夕阳西下时,地里不但热,而且蚊子多。所以在歇完晌拔草是最好的时候。可今年,三姑娘都是在吃完午饭就去拔草。
她远远地看见张大将回来了,激动不已。她就是在盼望着张大将的出现。她欣喜若狂,心脏几乎要蹦出来了。
她远远地迎了张大将,张大将常是中午时分回来。他清早起来吃点东西,坐长途车回家,走回来也恰是刚过午饭时分。
三姑娘说:“正想碰个熟人呢,没想到你在这儿。我拔的草太多了,背不动了,你们男人还是有劲,帮我背一下!”
张大将一愣。问:“草呢?”
“跟我来!”
张大将跟了三姑娘向玉米地里走去。玉米叶子一下又一下划痛了他的脸,灼痛。到了放草的地方,张大将就要背。
三姑娘说:“不要急,张大将,你知道我的事。我家大嘴要不就干脆不生,要不就生傻子。我盼了你几十天了,就想问你这人精借点种!咱再耍一次小时候的游戏吧,真正的过一次家家!”
张大将愣住了。他想起自己的小时候
张大将看着三姑娘诚恳的、企求的目光,知道她并不是坏女人,便心一横,开始劈玉米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