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老头,徐老头之前就是王处仲。当日王处仲组建州府兵讨贼平叛,大获全胜,结果有人说他拥兵自重,图谋不轨。
王茂弘为人谨慎,亲自出面请王处仲辞了镇东将军,交出兵权,以此避祸。王处仲赋闲多年,现在重新领兵,王茂弘能放心吗?”石超坐在一旁汗出如浆。
临川王手下北府兵已经到了建康的事,众人都蒙在鼓里,他身为仅有的几个知情者,这会儿如坐针毡,紧闭着嘴一言不发。程宗扬见张少煌与桓歆相视诡秘地一笑,问道:“你们打什么鬼主意呢?”
桓歆道:“就这么放过姓徐的,太便宜他了。”“什么意思?你们找到他的下落了?”张少煌笑道:“程兄不用理会,过些日子便知道了。”说着站起身“程兄伤势未愈,咱们也不好多打扰,这便告辞吧。”几人纷纷起身,向程宗扬告辞。萧遥逸落后一步,小声道:“紫姑娘呢?”
程宗扬笑道:“这就要你帮忙了。萧五怎么样?能走得动吗?”“他受了点内伤,起码两个月不能跟人动手,装装样子还成。”说着萧遥逸又问道:“紫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宗扬约略说了几句,萧遥逸陡然色变:“怎么能让紫姑娘去犯险?”“危险倒称不上。”程宗扬笑道:“你就放心吧,那丫头机灵着呢。萧五能装样子就行,一会儿我让会之过去见他。事成之后,我分你一半。”萧遥逸道:“不要萧五出面,我去见她!”
“用不着吧。”程宗扬道:“有萧五就行了。”萧遥逸肃容道:“紫姑娘若出了岔子,我死一万次都不够!这事还是我来出面,放心,坏不了你的事。”程宗扬只好答应。
萧遥逸临出门时,又折回来低声道:“那位临川王好谋无断,难成大事,程兄留心。”程宗扬苦笑道:“你不怪我就好。”
萧遥逸叹了口气“程兄是重义之人,小弟怎敢怪罪?但愿你别重义得把自己填进去就行。”众人走后,程宗扬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己一点都不想蹚浑水,却身不由己地陷了进去。易彪带来的北府精锐六百多人,本来在东山隐蔽,但鹰愁峪之战露了行迹,无法再留在东山。这六百多人不是少数,徐度的手下还能藉佛寺藏身,易彪露了行踪,想再躲藏就难了。
于情于理,此事都不容自己坐视不管。程宗扬当时唤来吴三桂吩咐几句,这会儿易彪、林清浦和那些北府兵都在玄武湖,岳帅留下的那处别墅中。玄武湖紧邻宫城,对他们行事更为方便,但这事能瞒得了别人,瞒不过那只小狐狸。
只怕易彪等人还没进入玄武湖,他便知道了。这番话是提醒自己,星月湖对临川王并不看好,劝自己不要把宝押在临川王身上。程宗扬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肩胛处传来一阵痛意,毕竟是贯入伤,没那么容易痊愈。他叫来秦桧:“事情怎么样了?”秦桧道:“都安排妤了。云老爷子亲自选的人,据说是建康城口齿最刻薄的琴师。”
程宗扬嘿嘿一笑,然后道:“火候差不多了,准备收网!”建康。长千里。房内传来女性淫媚的叫声,那声音又媚又腻,令人心荡神动。
一个男子急促地喘着气,淫声道:“我的心尖尖儿,你这身子可真”“噗”的一声闷响,男子的淫笑声戛然而止。片刻后,一个佣懒的媚声道:“香蔻儿。”
香寇儿在门外听得面红耳赤,闻声连忙进去,垂首道:“夫人。”苏妲己卧在软榻上,罗衫半褪,白腻皮肤上渗出星星点点的汗水。一个男子赤身倒在地上,他头骨破裂,眼睛、口鼻、耳朵都淌出血来,脸上仍带着淫猥和惊惧混合的表情。
苏妲己拍了拍手,两名女侍卫拖走尸体,将榻前染血的绒毯换了一块。苏妲己拉起衣衫,掩住裸露的双乳,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丫头呢?”
“在和兰姑学曲子。”香蔻儿道:“兰姑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嗓子,再难的音也能唱出来,比兰姑自己唱得还好。”苏妲己露出一丝笑意“不必急,让她慢慢学。等建康的醉月楼开张,再让她出去接客。”
“是。”苏妲己神色转冷“掳走祁远的人有消息了吗?”香蔻儿道:“还没有。”苏妲己冷笑道:“一家家给我找!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织坊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掳我的人!“香蔻儿小声应了一声。
祁远被掳的事让夫人恼怒之极,那几人身手极高,趁着大雨轻易掳走人,还抢走几件织品,并且留下话,让外人滚出建康的织坊生意。
程宗扬如果知道真相应该额手称庆,秦桧这一招浑水摸鱼把苏妲己骗得死死的,到现在还没有想到是他做的手脚,以为是建康的织坊商会掳人抢物。苏妲己寒声道:“吩咐下去,两件事:一件是看好剩下的霓龙丝,做成的织品一件也不许外流!
另一件,盯紧市面,看是谁在仿制霓龙丝衣!”苏妲己咬紧银牙“敢叫我的盛银织坊滚出建康,好大胆子!”待苏妲己怒气渐平,香蔻儿才道:“回夫人,找的琴师已经到了。”苏妲己弯眉挑起,露出一丝喜色。
“取伯牙琴来。把那个丫头也叫过来。”说着又吩咐道:“小心些,莫碰坏了。”香蔻儿领命取琴。苏妲己重新梳洗过,换了衣物,娉娉袅袅来到书房。
书房内,从建康最大的琴行鸿宝阁找来的琴师已经等得大不耐烦。那琴师六十多岁年纪,留着两络长须,看上去像个干瘦的糟老头子。他神情傲慢,见苏妲己出来也不施礼,只扬着脸道:“琴呢?老夫还有他事,莫耽误老夫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