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神勇,四叔的军队也并非那样不堪一击。我听闻四叔军队中有不少火器、火炮,而且都是便于携带的,较之朝廷火器厂制出的火器要先进许多。我早早就听闻,侍郎不仅通风水,不仅文采出众,更曾经改进过火器,说是随手做的风水物,献与了皇爷爷……那么四叔的这些,也都是侍郎随手做出来的风水物吗?”
不等陆长亭回答,朱允炆又道:“还有奏报,说四叔身边有神兵利器,战场之上令人见之瑟瑟,自觉臣服。那也是侍郎随手做的风水物吗?”
“朝廷兵将不及四叔,火炮兵器不及四叔,就连骑兵马匹都不及四叔……”这个十三岁的少年,脸上显露了些微的疲累和茫然,他还没有到达历史上的那个年纪,所以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削藩的坚定。他也会觉得前路无望。
陆长亭是有些心疼他,但陆长亭无法出声安慰他。
“侍郎,连你也心向他。这一仗当真能赢?”朱允炆充满希冀地看向了陆长亭,似乎希望从陆长亭的口中听见安抚之语也好,至少这说明陆长亭也会偏向他的。
陆长亭又何尝不知道?所以他更无法开口了。
朱允炆等了好一阵,殿中一片静寂,朱允炆终于不再掩饰地露出了失望之色。
“为什么呢?相较起来,四叔对于侍郎来说更为亲近吗?”
“是。”陆长亭这才开了口,他的口吻平淡,不过却异常的坚定。这没什么好否认的。毕竟世人都知道他与秦王、燕王交好。这时候撒谎也没用,何况陆长亭也并不想在这样的问题上来撒谎。
陆长亭淡淡道:“我与秦王、燕王相交数年,情谊深厚。”
朱允炆脸上失望之色更浓,眼底更甚至带出了点点悲色:“若此刻坐在这里的是我父亲呢?”
虽然有些戳心,但陆长亭还是道:“若是孝康皇帝在此,便不会有今日这一切了。他或许不会削藩。而……诸位王爷尊他一声长兄,自是感情更加亲厚。”
“在侍郎心中,我倒是如同生人一般吧。”
“怎会?”
“也是,光是瞧我父亲的份儿上,侍郎便不会视我如生人了。可到底还是不够亲厚……”朱允炆低声道:“侍郎回去吧,近日……便不必来朝中了。”
陆长亭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拜了拜便往外退。
只是等他走到殿门口的时候,朱允炆突然又叫住了他:“……上次侍郎说,以前与我父亲相交的时候,也并未留宿宫中。不如侍郎这几日便宿在宫中吧。就东宫如何?侍郎对那里应当熟悉得很。”
朱允炆说出口的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说完他就吩咐了宫人将陆长亭请到东宫去。
陆长亭眨了眨眼,也没说什么。
大概这是朱允炆要拿他作朱棣的制掣了。
战争很快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一时间宫中风声鹤唳,陆长亭待在东宫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是每次听闻朱棣杀了哪个将领,朱允炆便气闷地来东宫坐一坐。
这种时候,陆长亭是半点也使不上力了,只能等待。
……
一场战争往往要经历几月的时间,而漫长起来更可达数年。
但是跟随燕王的军队姿态实在足够坚定,一路打过来,除了不肯投降被斩杀的将领以外,更多的是愿意投诚的,越往下走军心就越是凝固,也实在算是造反史少见的了。用势如破竹四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转眼到了建文元年末。
燕王声势越加浩大,建文朝已经隐有动荡,这个年,应天府上下官员都过得不大好。
尤其朱允炆。
初时朱允炆还邀陆长亭与他过年,只是两人才刚坐到一处,还未来得及用食物,便有紧急军情报了上来。
——代王朱桂响应燕王也举了兵,不过代王没甚本事,想要拥朱棣,却直接被参将陈质所控制,致事不成。
朱允炆脸色不大好看,也没了吃饭的胃口。
不过接下来的消息,才更令他彻底没了吃饭的欲.望。
秦王朱樉……也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