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语带反感之意,下意识道:“你也不喜欢么?”
孙策厌恶地皱着眉道:“这些人看似好战,自己却手无缚鸡之力,毫无血勇,不肯真刀真枪与人搏杀,只瞧着无知无感的畜类生死相斗,还自诩为风流文雅,实在是可笑得很,叫我看来,这些人看得兴高采烈,若真叫他们下场,只怕他们连这一只鸡也斗不过。”
见他所说正是自己所想,苏妩心中认同,叹道:“这些也还罢了,有的人甚至还要看人与恶兽搏斗以为取乐,像这样的人,才更是叫人不齿。”
他二人兀自说着,旁边有个耳尖的不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正要撸起袖子好好教训他们一下,转过头一看,却见孙策衣着华贵,虽然年少但却英挺高大,一看就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他看看自己细弱的手腕,自觉没必要和这种粗人计较,暗暗吐了口唾沫,悻悻了转过头继续看两鸡争斗。
孙策苏妩不知道自己差点惹上一个麻烦,二人对这斗鸡并不感兴趣,便离开了人群,继续往前走着,见前面一家酒馆里围坐着一群人,爱瞧热闹的本性不由又冒了头。
苏妩见孙策目光往那边滑了好几次,主动开口笑道:“那边许多人围着,难道是在卖什么好吃的不成?我想过去看看,伯符方便陪我一道么?”
孙策心里也很是好奇,听到她这么说,连忙点头答是。两人相视微笑,一道走了过去。
外面的人松松散散围成一团,里面站着的却是一个面容稚嫩,和苏妩年纪相仿的少年,他穿着粗布短衫,衣服虽然破旧,却洗的颇为洁净,苏妩正好奇此人身份,却听他从容开口,讲得正是信陵君窃符救赵的故事——
“却说魏安釐王二十年,秦昭王败了赵国长平的驻军,又进兵围攻邯郸。信陵君之姐是赵惠王的弟弟平原君的夫人,屡屡送信于魏,向魏王求援。魏王派大将晋鄙率军十万驰援赵国。秦王大怒,遣使于赵,道:‘寡人攻赵,旦暮而下,诸侯有敢救者,便是与秦为敌,灭赵之后,秦必破之!’魏王震恐,于是命晋鄙驻扎于邺城,观望局势。”
这少年年纪虽小,说起话来却是从容不迫,掷地有声,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周围人竖着耳朵听得认真,不住摇头晃脑,早已沉浸于故事之中,似乎在怪这魏王太过软弱糊涂。
少年侃侃续道:“平原君使者源源不断,对公子颇有怪责之意,公子愁闷不已,屡屡入宫求魏王发兵,魏王只是避而不见……公子见魏出兵无望,决心自己慷慨赴赵,同秦军决死,临走前向高士候赢拜别……候赢向平原君献了一计,要信陵君去请魏王最为心爱的如姬盗取兵符,那如姬有丧父之仇,然而以魏国之大竟无人能替她杀死仇人,信陵君派门客斩下她仇人之头,恭敬地献给她,于是如姬肯以死为报……”
他口角伶俐,又还是少年声口,模仿女子口吻也是毫不费力,如摹如画,他一侧身学那如姬说话,脆声道:“公子来寻妾,是有什么难事么?”
语音方落,他又作信陵君模样,沉吟片刻,为难道:“无忌确有一事,非夫人不能办到。”
如姬慨然道:“公子对妾有活命之恩,公子但有所求,妾愿效犬马之劳。”
信陵君将如姬扶起,连声叹气,拜倒在如姬面前:“赵国上下百万人,全赖夫人活命了!”
如姬也曾听说赵国被围,忙问:“公子何必客气,有事直说便是,妾绝不推辞。”
信陵君此时方道:“无忌听闻大王宿处放着能调动魏国大军的兵马,还请夫人为大局计,将这兵符盗出。”
如姬听他此言,忍不住退后一步,轻轻叫了一声:“呀!”
随着他这一声惊叫,下面听着的人也忍不住叫出了声,这少年面色不变,从容继续,又讲这如姬如何盗出兵符交于信陵君,信陵君如何拿着兵符去寻晋鄙,晋鄙见兵符而生疑如何被斩于公子刀下,公子调动十万兵马如何解了赵国之危局,他说得缓急有致,既庄重又不失趣味,底下人听得俱是如痴如醉,直到他讲完此折,纷纷鼓掌叫好,掏出铜板来犒赏,只是也正在此时,有个年轻人却是不住摇头,大叫:“不好!不好!”
那少年本正拿着一小瓷碗一个个收赏钱,听到有人喝倒彩,顿时止住了动作,望着那忽然开口的年轻人,问道:“这位郎君,你觉得有何不好之处,不妨直说。”
那年轻人冷笑道:“你这小孩子毕竟没有见识,说的都是些老掉牙的东西,你若有新的,不妨说来听听,若是没有,还是趁早收摊,免得出来叫人笑话!”
他这话口气刁恶,一看就是瞧着这少年年少可欺故意找茬,众人纷纷怒目而视,那少年见他有意为难,却是放声一笑,将瓷碗收了,衣袖一掸,笑道:“这有何难?我这正好有一出新故事,郎君且听好了,我这故事的名字便叫——”
“小霸王酣斗神亭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