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有一刻凝结,张月如吮了吮手指,又闭上眼睛,露出满足的表情,说:“我的丈夫,那个毁了我一生的人。所有人都以为他吸毒过量,死在了哪条街上、河里,尸体被野狗给吃了。只有我知道,他一直在这里,我要让他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还清欠我的债。”
说完她手腕一扬,雪亮的菜刀“咚”地一声狠狠剁在案板上,震得莫晓妍心中直颤。她盯着那团已经被张月如砍得面目模糊的烂肉,转头给韩逸使了个眼色:怎么办,她已经疯了!
韩逸的脸色也十分凝重,他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一直在想逃脱的办法,可是他试过很多次,身上的绳子绑得很紧,根本没法轻易挣开。除非……能有什么工具……
他眼神一转,在屋内快速搜寻,最后落到了茶几上放得那两只水杯上。
这时张月如已经转过身来,笑得眼角挤出深深的皱纹,十分热情地招呼着:“肉已经剁好了,你们想吃肉圆子,还是包饺子。”眼珠转了转,又叹了口气说:“这肉在冰箱里冻了几年,已经不新鲜了,包饺子怕有味儿,你们等着,我去炸一炸给你们端上来。”
韩逸一边在脑子里思考对策,一边想法子转移她的注意,“这肉是你丈夫的?”
张月如正从厨房里拿出生粉、香油、食盐和姜蒜,用一个大碗将那坨肉装了起来,再把佐料洒了上去,用手卖力地揉捏
,过了会儿一股香味就飘了出来,可莫晓妍和韩逸根本无法被唤起食欲,只是忍不住想要作呕,因为他们听见了张月如接下来的话。
“没错,三年前我杀了他,又觉得把他的尸体扔了不保险,干脆把他的骨头扔进工地的水泥墙里,割下来的肉却舍不得扔,就把它们分块冻在了冷藏室里。每次我想起他是怎么对我的,就拿出来吃一点……”她神情陶醉地吸了吸鼻子,说:“那滋味真的是很不错呢,你们要不要试试。”
“够了!”莫晓妍实在忍不下去,厉声质问:“你怪你丈夫害你,怪周琳娜害你,可你为什么要杀玲玲,她从来没亏欠过你!”
“苏玲玲啊……她是跟我无怨无仇,只能算她倒霉,谁叫她和那个贱人生辰八字正好相克……”她抬起头,目光有些飘忽,“老天有眼,早早带走了那个贱人。可我还是不甘心,她毁了我一生,凭什么能这么轻松得走!她既然不在了,我就不能让她的儿子好过。所以我到越星做清洁工,做最差最脏的活儿,忍受别人冷眼唾弃,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刚好我找一个高人要到了个镇魂的法子,只要选同一个时辰,找个八字都和她相克的年轻女孩,摆好阵法,她的灵魂就会世世代代,永世受苦,她的后人也一定会遭殃。而越星里面,只有苏玲玲符合这个条件。那天我跟了她很久,正好撞见她和她的小情人吵架,又坐在路牙子上哭,我就顺便过去假装偶遇安慰她,然后喂她喝了一杯有迷药的水,后面的事,你们应该也猜到了。”
莫晓妍听得心如刀绞,颤声说:“就为了这种所谓的镇魂法术,你就要害死一个无辜的女孩!你这样做和你恨得那些人有什么不同!”
“这些……我早就不在乎了。我只知道,越星出了这种事,谁还敢留在那里工作。我故意留下那只和周琳娜一模一样的耳环,警方一定会怀疑到韩家的人。到时候,谁还敢和一个犯罪嫌疑人谈合作!我就是要把局面搅得越乱越好,我要让周琳娜的灵魂就算转世也无法安息,让她儿子也陪我一起下地狱!”她指着韩逸恶狠狠得说。
“这么看来,我妈妈果然还是没说错呢。”韩逸对上她的目光,冷冷开口。
“她说了什么!”张月如脸色一变,顾不得放下手里的碗,上前几步狠狠质问。
韩逸轻蔑地笑了笑说:“她说曾经有个人什么都不如她,只是像个疯子一样成天嫉妒她,可她又怎么会把一个疯子放在眼里,只是当个笑话时常说给大家听。现在看起来,原来说得就是阿姨你啊。”
“她放屁!胡说!我会去嫉妒她,她是个什么玩意!”张月如气得浑身发颤,把手上的碗狠狠朝这边扔过来,吓得两人急忙闪开,瓷碗从沙发滚落到地上,迅速碎成四分五裂,香气四溢的碎肉挂得到处都是。
韩逸趁她情绪失控,用尽力气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拼命朝她扑过去。张月如吓得猛往后退,可韩逸腿上绑了绳子,最终还是没能沾上她的衣角,只横倒在了茶几上,把上面的玻璃杯撞到了地上。
膝盖一碰到地板,就被满地碎玻璃和瓷片扎破,他忍着锥心的疼痛,在手心迅速藏了一块玻璃碎片……
莫晓妍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想要继续拖延时间,可再看张月如,她直直盯着那溅了一地得碎肉,表情越来越狰狞癫狂,然后她突然冲进厨房,拿出一个汽油桶在屋里一边倒一边笑着说:“好啊!很好!断头饭吃不了了,我们就提前上路吧!”
莫晓妍见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急得要命再去看韩逸,可他反着手,绳子并不好割,几次都把手指割得鲜血直流,就在这时,张月如已经狞笑着用打火机点燃了窗帘,火苗迅速窜了起来,很快就是浓烟滚滚、热浪翻腾,张月如站在火焰的中央疯狂大笑:“烧吧,烧吧,把一切都烧干净,周琳娜,我带你儿子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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