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子胄说:“下官去年在越州,曾见过都督。”
和一群县令一起,迎接赵大使押送山贼水匪进城……
亲眼见证张家郎君的狼狈,感受赵大使那扑面而来的杀气。
“原来如此,此番算他乡遇故知。”七郎笑着,说了几句越州旧事。
接着,他温和笑道:“就是这些人,在大庾岭伏击我,请子胄协助审理。”
张子胄严肃应是,内心暗骂……哪个死扑街在韶州惹事?你们是不知道赵郎凶名啊!
奄奄一息的匪徒喜极而泣,终于有个听得懂人话的来了。
招了!可以招了!
几个匪徒被轮流拉出来审理,七郎不慌不忙地坐在一旁,邀请韦璩品茶。
他含笑道:“我听说南岭高山有好茶,将来必要尝一尝。今日请韦刺史品尝我家乡的剑南蒙顶石花。”
旁边是匪徒时不时发出的惨叫声……回答得慢了,就被士兵割一刀提神。
赵郎可以置若罔闻,韦刺史心中连连念佛,哪里还有心情品茶。
茶煮了几回,审问也有了结果。
这些人是大庾岭附近僚洞的畲族人,平日种地打猎为生,偶尔劫掠一下过往梅关的行旅改善生活。
前些天有人告诉他们会有一队商旅路过,对方表示可以提供行动计划和武器,让他们在这里伏击,但获利要分对方一半。
“畲僚不同意,双方讨价还价,定为三七分。但对方要求把人都杀死,说里面有他们的仇人。”
“至于对方是什么人,畲僚也不知道。因为他们获得投石机和弓箭后,就黑吃黑把对方的人关了起来,不知逃脱了没有。”
听到这里,结果很显然,幕后之人就是冲着七郎的命来的。
韦璩和张子胄的神色微妙……赵都督,这是你自己惹来的麻烦,跟韶州无关啊!
你到底有多少仇人?
人还未进岭南,就有人盼着你死!
七郎淡淡地问:“韦刺史,事发你所辖的地方,你怎么看?”
韦璩凝眉道:“禀都督,岭南这里,因其疆域、析其众落,大的为州、小为县,再小为洞;推其长雄者首领,籍其民为壮丁……”
“朝廷素来是以民官治理之,兵官镇压之。”
基层都由各族首领治理,官府控制力度很弱。
见七郎神色微冷,韦璩额头滑落汗珠,连忙说:“僚人竟敢伏击都督,当然要问罪!下官这就调动官兵,上山端了匪窝。”
七郎微笑:“甚好!我让李敬业跟你一起去,他是英国公府的郎君。”
李敬业立刻跳出来,笑道:“韦刺史,我山贼水匪都打过,端一个匪窝还不是手到擒来?”
韦璩苦笑,没上过南岭群山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瘴疠遍布、猛虎毒蛇潜伏,进山可不是闹着玩的。
七郎当然明白,一来还没站稳脚跟就想端掉匪窝很难、揪出幕后凶手更难,但姿态总要摆一摆。
把匪徒处理好,七郎让人回去山谷清点损失,把能带的东西带回来。
僚人不惯用投石机,砸得不是很准,还有几辆马车幸存。
放在车中的日用品砸得稀巴烂,挑挑拣拣勉强寻出一些东西。
幸好贵重的物品都在袖子里,损失不算大。
幕后凶手的线索断在畲僚这里,一时难以彻查。
七郎留下李敬业督促剿匪的事,自己继续前往广州。
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
很难猜啊!
七郎没来过岭南,岭南处处是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