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论是李安那古板严肃的性格,还是他那出身低微、容貌寻常的母妃,都难以让皇帝升起怜爱之心。
但儿子到底是儿子,纵然偏心也不能太过分。
皇帝淡淡地说:“你若想去,就可以去。你是做兄长的,路上要照顾弟弟。”
李安答:“儿臣想去。”
罗乔绽放出一丝惊喜,拉着皇子谢恩。
皇帝看李安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本想关怀几句,也没了心情,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罗乔有些不甘心,想趁此机会跟皇帝多说两句……她出门前特意整理了妆容,皇帝都没有正眼看!
李安突然拉住罗乔的手,说:“母妃,我们该回去了。”
他一板一眼利落行礼,带着罗乔离开。
皇帝重新低下头,在纸上勾了几个名字,都是要随太子出门的人。
罗乔被儿子拉着回到寝宫,不由得抱怨:“见到你父皇,你为何不多说几句话?”
李安说:“于礼不合。”
罗乔:“……你跟太子下岭南,要多看多学,讨好太子,记住了吗?”
李安说:“我自然尊重太子。”
罗乔一口气堵在胸口,感到很无力。
这个儿子心里想什么,连她都捉摸不透!
另一边,太子李弘得知皇兄李安要随他一起下岭南,看着那箱试题,叉着腰哈哈大笑。
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寡人不讲手足之情了!
英国公李勣得知自家两个孙子要给太子做护卫,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
皇家父子兄弟相争是老传统,死得最惨的却总是臣子。
李敬猷和李敬真很激动,兴致勃勃地说:“不知道长兄今年能不能返航?我们也找一艘船出海,去南洋转一圈。”
“带上太子,让太子也见见世面……啊!祖父,你干嘛捶我?”
“爹娘救命啊!祖父拔刀了!”
李勣无语问苍天,英国公府的基业,真的要毁在这些不肖孙子手里吗?
“你们到了岭南,跟好赵子逊!要是敢闯祸、带坏太子,我就把你们逐出家门!”李勣板着脸,严厉地教训。
李敬猷和李敬真缩着脖子,指天发誓,一定会听赵叔父的话。
七郎收拾好行囊,跟长安亲友、同僚告别,护送爹娘准备启程,就得知自己又多了几个包袱。
葛王还罢了,李敬猷和李敬真那两个小子……
李家造反三兄弟、骆宾王、前越王父子聚在一起,怎么都像要举起反武的大旗啊!
他甩了甩脑袋,历史进程已经变了。
这些人也不会再走向“乱臣贼子”的不归路。
刘植扶灵回乡,跟七郎同行,也听说了太子和葛王代天子南巡,要去广州向七郎求学之事。
葛王,罗乔。
满心感慨,却不知从何说起。
七郎策马到刘植旁边,眺望远方,淡然道:“阿智的舅舅救了一头受伤的小竹熊,养在家里。阿智想要过来,给公主养。”
“当初我们一起遛熊大,还恍若昨日,如今熊大不在,你也老了。世事变迁,不过如此。”
刘植说:“我老了,你也老了。”
七郎掏出一面镜子,抛给刘植:“你照一照!我和你不一样!”
刘植眼疾手快地接过镜子,一肚子悲伤都消散了许多。
祖母是喜丧,回乡入土为安。
爹娘也要回家乡养老,而他还会返回西域,和他的妻子一起。
阿史那胭脂,才是陪他走过一生,生死相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