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假胡子等在滕王脸上一顿操作,一个“虬须客”出炉。
李弘说:“……叔祖这不像富商吧?”
滕王得意洋洋:“有趣吧?我扮成这样,去岭南都没被人认出来。”
李弘觉得有趣,也让人给他粘假胡子。
滕王哈哈笑道:“你还小呢!”
这么小的娃娃长一脸的大胡子,那才引人注目。
他们要低调!低调懂不懂?
深知李敬猷兄弟不靠谱,他们去岸上玩,都带了好些侍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长眼睛的都不会上前招惹,一路没发生什么意外。
但李弘还是增长了见识。
这是在长江的一处渡口上。
但凡经过官渡,民船商船想要在港口停靠,都会有市舶所的艄公严格查验,确保没有问题,再缴纳约三十文的通行费,就可以正常装卸货。
李弘享受着微服私访的快乐,在码头边的食肆吃河鲜,忽然听到渡口处有争执声,双目一亮,带着护卫上前看热闹。
渡口上有一艘不大不小的商船,查验货物的小吏进进出出,板着脸对船主盘问不休。
无论船主怎么解释、恳求,小吏就是板着脸,不肯放行。
这船主似乎年轻气盛,当众喊出来:“你们这是‘吃拿卡’,故意为难我!我这一路来,经过好些渡口,都没有这些事呢!”
小吏顿时大怒,喝道:“你敢在渡口闹事?把人抓起来!”
这个船主请的牙人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都是误会……
李弘兴致勃勃地看着,没有让人上前干涉,回到船上之后,他才让人去打听消息。
他还兴致盎然地问李安:“兄长猜一猜是怎么回事?”
李安皱了皱眉:“我不知。”
这不是他们应该管的事,既然是下岭南,就不应该节外生枝。
他不同意太子跟滕王到岸上游玩,但滕王是长辈,轮不到他说什么。
过了小半日,打听消息的人回来,禀告情况。
大唐的官渡收费虽然不高,但商旅通行其中,真正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标准收费的几十甚至上百倍。
朝廷虽然将明目张胆“邀祖商旅”、“横索财物”定为犯罪,但底下的人依然有办法。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不再用武力勒索,只需要将船扣在渡口,一直检查盘问,就能达到目的。
特别是外出行商、运输货物的商人,最耽误不得时间。
被扣留一日,雇伙计、船夫水手的费用、众人的食宿费,就得消耗多一日。
这心中煎熬自不必说。
“那一艘船,是叛卖新鲜鱼虾到洛阳的,若被扣留几日,人虽然没事,鱼虾却会死绝。因此船主急得跳脚。”
太子震惊:“竟然有这样的事?”
他又问滕王:“我们的官船在此,他们怎么敢顶风作案,不怕被我知道?”
滕王说:“我们是贵人,纵然进城也是在驿馆歇宿,哪里会在码头上看热闹呢?”
谁也没想到太子会微服,在江边食肆吃饭,还跑去渡口凑热闹啊!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滕王问太子,“你帮得了一个人,帮不了所有人。”
只是扣留商船,地方官吏有的是理由。
他们就算知道内幕,也不能强行问罪。帮这一个商人离开,其他人呢?
小太子陷入沉思。
这样的功课,是东宫先生没有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