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符文有关。
对于灵觉来说,不管李斯特是不是有什么符文,他都不会出卖李斯特的任何信息,再加上人已经没了,说什么也已经毫无意义可言,因此瑞兹得到的只有敷衍的尊重态度。
瑞兹也并非不讲理的人,知道灵觉不会多说什么,再加上李斯特的行踪不难打听,知道李斯特很可能死掉之后,就不再刻意纠缠。
目前瑞兹正居住在均衡寺庙的布道寺里过着难得的平静生活,意志力再强大,瑞兹也有真正疲惫的时候,而欣欣向荣的布道寺在瑞兹看来正是适合休息的好地方。
对于瑞兹小小的要求,灵觉自然不会不答应,事实上他也很喜欢和瑞兹在一起坐而论道的感觉,作为周游全世界的旅行者,瑞兹懂得的风土人情和各种风趣秘事也足以让灵觉耳目一新。
“瑞兹那个家伙……难道说李斯特他真的……算了,人已经没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脚步一转,灵觉向着瑞兹的住所走去。
目送灵觉离开,隐藏在树梢上,完美掩蔽自己气息的小白狼一跃而下,转身跑开。
“意?是我看花眼了吗?”
一个均衡教派的弟子揉了揉眼睛,一闪而过的白色却已经消失不见。
……
天色暗澹下来,布道寺的美丽晚霞已经散去,幻雪艰难地从床上走下来,把木窗合上。
曾经的她很喜欢艾欧尼亚的晚霞,从密云缝隙间铺射下来的一道道粗细不一的灿金色光柱穿透了林荫间轻纱一般的薄雾,如同漫步在粼粼湖畔的纯洁仙女,莲步轻移过后,让腾龙惊月的生命醉心于日暮之内,酣睡于安息之间。
这是艾欧尼亚独有的静态美,在以往,她在晚霞中看到的是生命的顽强和不屈的火热,此刻她却只看到了日落之下的落寞与悲寂。
强忍着小腹上传来的钻心疼痛,幻雪点燃了烛灯。
桌子上某个男人送给自己的暗血飞镰被擦的干净,幻雪却依旧能闻到浓厚的血腥气。
这柄寄托了所有美好期望的飞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了猩红之物,她却甘之若饴,非要追究起来,也不过是为了在生死杀戮之间找到属于曾经的那一抹宁静而已。
手握飞镰,醉心杀戮,就像是自己依旧被陪伴着,爱护着,每一次斩杀敌人,都是那个人对自己的救赎。
她之所以加入均衡教派,也不过是因为那个男人对她有着这样的期待。
结果,那个对自己有期待的男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没了,除了这一抹血色之外,所有的期待都没了。
死在某一次轰轰烈烈的战斗之中,已经成为了少女最后的追求,雾隐流终究只能托付给自己的师弟,自己终究还是走上了师姐的道路。
拿起寸不离身的暗血飞镰,少女抱在怀中,独自蜷缩在床上,在冰冷中回忆着不曾存在的温暖。
好冷,身体好冷……
“小雪……”
“姐夫……姐夫!?”
勐地从床上坐起来,伤口被撕裂,小腹处再次渗出鲜血,少女却根本不管不顾,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房间内已经多了一个奇特的生命,似乎是一只幼年的北地雪狼,身体上散发着奇特的魔法气息。
“呜呜~”
漂亮的幼年小狼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呼呼声,嘴巴里还叼着一个小包袱。
身体放松下来,放下飞镰的少女脸上却满是失望,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果然,我还是放不下你……这辈子都放不下……”
小狼松开小包袱,眼神有些复杂。
“奇特的小家伙,是谁让你帮我带东西吗?”
“呜呜嗷~”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少女却惊讶地发现小狼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还吐出舌头卖起了萌。
这样的灵性生物在艾欧尼亚却是存在,却不多见,幻雪倒是没想到自己能有遇上的一天。
超乎寻常的萌物让少女稍稍放下了戒心,知道小狼在对自己示好,少女想要从床上下来摸一摸小狼,却见小狼竟然主动跳上了床,似乎是想要往自己怀里钻。
本来不想过于亲密接触,少女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一点都不排斥与小狼接触,犹豫的功夫里,小狼就已经跳入怀中,少女也就不再拒绝,顺势抱了起来。
嗅了嗅血腥气,头上压了两座大山,忍辱负重的小狼发出呜咽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没事,这点小伤死不了的。”
少女顺着小狼柔顺地狼毛轻抚了几下,忽然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发晕,心里一紧,刚刚明白自己中招,就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幻雪没想到向来警惕的自己居然会以这种方式翻车,来斯特也没想到,自己从奥米莉亚那里学到的昏睡魔法居然用在了幻雪的身上,还对幻雪用小狼崽的方式卖了萌。
把即将摔倒的幻雪扶好放在床上,变换成人形的来斯特皱着眉头,把染血的绷带快速解开。
三指长的刀口原本因药粉而结痂,却因为身体的扭动而再次撕裂,失去了绷带的阻塞,鲜血开始加速外渗。
“这傻丫头,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语言中充满了责备,来斯特却知道少女这样作贱自己的原因,呼吸不由得有些错乱。
“这就是躲不掉的孽缘吧,你放不下我,我……也放不下你。”
男人把双手按在伤口处,生命能量从掌心缓缓注入少女的伤口处。
本来是决定直接把隐龙留下的信件和传承直接带给雾隐流大师艾里斯的,却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均衡寺院,只因为他知道,在艾欧尼亚最挂念他的少女很有可能在这里。
本来只是想跟灵觉一样看一眼就走,让带着艾莲娜和夕月情感的李斯特葬送在精神迷阵之中,男人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彷徨的少女继续带着死意走下去,孤独地送掉自己的生命。
心中的情丝已经在艾莲娜死掉的那个瞬间彻底斩断,过去的情债却无法放下,更何况是夕月的师妹,他做不到放任不管。
治愈了少女的伤口,又帮少女检查了一下其他的伤势,把另外几处未曾痊愈的暗伤也治好后,来斯特帮少女盖好被子,从床上站起来,找到了桌子抽屉里的炭笔和芦苇纸。
炭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停歇下来,烛火熄灭,房间内传出了少女酣睡的呼吸声,漆黑一片的床前,似乎有一个黑影弯下了腰,贴在了少女的脸上。
房门外,一头幼年银狼转过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