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来北京之后。”
姜瑜把筷子拆开,不经意的问:“她喜欢你?”
肖乘愣了一会,看着姜瑜手下动作,迟疑的说:“...不知道”
姜瑜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看着肖乘笑着说:“我发现你这人有点自恋啊”
“没有”摇摇头。
“怎么说?”
肖乘看着姜瑜:“你感觉是那就是”
哪个感觉?哪个是?
姜瑜轻笑一声,指尖点着桌角,小小闷响几不可闻。
“我感觉...”姜瑜顿了一下,下巴轻抬睨眼看着肖乘“我还感觉你喜欢我呢”
肖乘摇摇头说:“没有”
“哦...”声音轻,声调长。
姜瑜笑,这倒是回答的挺快。
支着脑袋看了肖乘一会又问:“北京这么远,为什么来这里打工?”
肖乘想了想回答:“没原因,就是到了这里”
馄饨正好上来,汤底清亮,葱花紫菜和虾皮,简简单单的配料,小巧可爱的馄饨漂在汤面,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姜瑜拿出勺子轻轻搅拌散热。
“以后呢?”
热气氤氲,姜瑜低着头刘海遮住一半侧脸。
肖乘几乎没有多少思考:“不知道,以后的事,说不准”
头顶一盏单薄灯泡,昏黄灯光映照。
姜瑜抬起头嘴角轻轻笑,和肖乘对视,意有所指的说:“是啊,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
肖乘不语,嘴唇轻抿。
**
吃完馄饨出来,已经晚上八点,又开始下起小雪。
地面薄薄一层雪白,有些滑脚,姜瑜低头看路。
肖乘跟在旁边,走到车旁,打开车门,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留个联系方式吧”姜瑜说。
公路边车来车往,霓虹彩灯模糊一片,歌声和鸣笛声交错嘈杂。
夜晚就该是如此,大胆而放肆。
肖乘把门关回去。
“不是有话说吗,想说的时候再联系”姜瑜有些累,眯着眼睛看站在逆光位置的肖乘。
肖乘不说话。
姜瑜叹了一口气,冷着脸走到肖乘跟前:“最后一次了,差不多得了——”别给脸不要脸...最后一句话没能说出来。
因为她看见肖乘已经掏出了的手机。
翻盖按键式的,黑沉的一块,边缘上的漆已经掉的七七八八。
姜瑜抽走手机,翻开盖子,借着灯光拨自己的号码,感到衣兜里手机震动,合上盖子还给肖乘。
雪渐渐大起来,姜瑜呵出一口气说:“走吧”
姜瑜住的公寓有些偏,从这里走大概要50分钟的路程,因着小雪和肖乘的车速,时间延长了很多。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再交谈,到家时姜瑜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下车时姜瑜懒得再说什么谢谢,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进了公寓。
姜瑜的身影变成一个点,肖乘转回头不经意间看到副驾驶坐上缝隙里白色烟盒。
是姜瑜落在这里的。
肖乘拿出来看,白色万宝路,烟盒干瘪,里面只剩下两根,孤零零的留在里面。
肖乘把烟盒抚平,放进衣兜,掉头离开。
**
近日天气急骤转冷,打开窗帘,外面天色昏暗,一片雾蒙蒙的样子,落地窗上道道水痕清晰可见。
姜瑜垂下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打算叫一份外卖,手指却停顿在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回想起来印象最深的是那黑货木着一张脸低沉着声音问“送你吗?”
姜瑜笑了笑把号码存好后手指下滑找到熟悉的外卖电话订餐。
姜瑜打了十几分钟游戏,门铃响起。
送外卖的是个年轻小伙,看起来不过20的年龄,皮肤嫩白,言语腼腆,看到姜瑜脸一红压低帽子紧紧低下头把外卖盒子往前一伸声音紧绷的说道:“姜小姐,您的外卖。”姜瑜递过一张钞票,顺手接过盒子,淡淡说了一声“不用找了”就要侧身关门时却被对面的外卖小伙儿拉住衣角,姜瑜抬眼看他,男孩慌忙缩回手,通红着脸低声快速说了句:“姜小姐好好吃饭,注意身体”说完拉过姜瑜的一只手把钞票和一张纸条塞进姜瑜手心,飞快的跑了。
姜瑜低头看猝不及防之下被拉住的手低低笑了一声关上门,打开外卖,拿出一副碗筷将食物取出倒放进碗里。
坐在餐椅上,打开纸条,长长一段话,表达少年羞涩美好的期待,姜瑜扫了两眼,无奈的笑了笑,把纸条随手放在桌子上,准备吃饭。
她叫的一份简单的盖饭,即使经常去那里吃饭即使经常叫这家的外卖,可是在自己家中依旧习惯用自己的碗筷。
吃的七分饱,仰躺在餐椅,看一眼时间,正要拿出手机就接到齐悠的电话
“喂,姜姐?”齐悠性格活泼嗓门一向很大,今天却意外的畏畏缩缩。
姜瑜问:“怎么了?”
“姜姐,我没把您交代的事情做好......”
姜瑜蹙眉低声说:“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齐悠悠似乎已经看到姜瑜严肃的表情,一时愧疚和恐惧使声音都带了颤抖:“姜姐,怎么办,那个男人自杀了”话音刚落,姜瑜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眩晕,手撑在餐椅紧闭着眼睛,等待短暂的眩晕消失,再睁开眼,听着电话那头的嚎啕大哭声,姜瑜眼睛盯着地板一字一句,带着恶狠狠的味道说:“哭什么!不关你的事,错的不是你”
齐悠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哭声不断,姜瑜看了电话半响终于还是没说什么,挂断。
狂风暴雪刮过街道,被交错的建筑物分割发出凄厉的呼啸,像是悲戚尖锐的哭声。
世间众生,生来便不平等。有人为了追求而孤胆,有人为了生计半生苟活,如今纵身一跃,又是成全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