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津吐了口气,站起来得意洋洋的走出会场。
台上的人渐次走出,门外的保镖都涌上来,贺显站起身说:“走吧”
姜瑜眼尾扬起,扫过他:“你在说谁?你的表弟?”
贺显不语。
姜瑜却站起身来,走到贺显身边淡淡的说:“贺律师真是悲天悯人,连同我扔了的弟弟都照顾了这么多年”
贺显目光平静看着姜瑜说:“我说过,你的事情我都很惦记”
姜瑜笑,靠近他低声说:“那大概是你多管闲事习惯了,以后可别这样了”她停顿一会接着说:“很让人恶心”
贺显脸色冰冷。
姜瑜冷笑一声,走出会场。
会场外也挤满了记者们,大都是收到场内记者的呼应来的,姜瑜一出来齐悠就拉住姜瑜嘴巴不停的问:“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这么多记者!”
见姜瑜不说话也不急着要回答,拉着姜瑜往人少的地方躲,一路上闪闪躲躲车也不能开,抬手招了出租车,等俩人都坐进去,齐悠正要接着问姜瑜先开了口:“你网上看”说完就靠着座椅闭上眼睛。
齐悠瞬间安静下来,也没上网查也没再问话,只静静看着姜瑜直到抵达姜瑜的公寓。
姜瑜下了车,齐悠却没下,探出脑袋笑着说:“你回去吃点饭睡一觉,我明天再来找你”
姜瑜眨眼示意,看着出租车开远。
回到公寓,下午两点,径直走到卧室,衣服鞋子全不管倒头就睡。
过度的疲惫反而困扰睡意,姜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多久才睡着。
她什么都没想,脑子里呈现一种放空的状态。
睡眠深沉,梦中颠簸,断续要醒来,一直挣扎到晚上六点,姜瑜惊恐万分,倏地弹起身。
抬手一抹,身上冷汗淋漓,脸上泪水遍布。
姜瑜无知觉的落泪,但心中空落落的又不知道为什么流泪,迷茫困顿仿若深夜迷途的幼童。
她往四周看,目光所及全是黑色旋涡,墙面化作幽深的小路向外无限的延伸,她像是坐在苍茫荒野之中,又像是乘一只孤舟行至深海中心,战战兢兢的戒备随时有可能出没的野兽或是突然扬起的海浪。
不论是在哪里,都只是她一个人。
她又陷入孤独无依的境地,她开始恐慌。
姜瑜爬起来,踉跄走去卫生间开凉水冲澡,全身汗毛陡起,她偏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苍白脸色,倦怠的眼神,干裂的嘴唇以及两眼下的乌青。
她在镜子里看到当初的邓蕙贞。
一样对世事的倦怠。
行尸走肉的模样,只是活着。
背影形同少女却面容憔悴绝望形同老妪。
姜瑜眼睛盯在镜子里,看了许久,突然开始不断的摇头,她把花洒关上,冲出浴室扑到化妆台上,拿出一支口红开始涂抹,力道太大,口红折断颜色溢出嘴角。
她不管不顾,开始画眼线,可是眼里泪水不断把眼线染花...
她又去擦口红,用力的擦,干裂的嘴唇溢出鲜血也不罢休,最后一口咬住手背堵住嘴里的呜咽声。
疼痛唤醒一丝理智,姜瑜摇摇晃晃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烟,手指颤抖的点上。
深深吸一口,两口,一支烟很快抽完。
抽到第三根,她把烟头扔到地上,站起身换衣服出门。
**
她去了曾经刘皓带路的那条小巷口。
他现在住的地方。
姜瑜走过一个个居民楼,最后停在一个看起来最破旧的一栋,挺直腰,冲着上面大喊:“肖乘——”
“肖乘——”
习惯了独自面对生命黑暗深渊悬崖峭壁,风声呼啸。
夜色凄凄,声音灌着细雨和冷风,一阵阵,越显凄厉。
“肖乘——”
我不相信有谁可以互相拯救,长久凭靠。
寂静中有人焦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奔跑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
姜瑜循声望过去,巷口黑洞洞的,一个高大身影,轮廓渐渐清晰。
肖乘脚步沉着走过来,像是一座山挡在她面前。
姜瑜一眨不眨看着他,呼吸放缓却颤抖,眼前景物全部沉溺海底,唯有他乘风破浪行至她身边。
我从不相信命运,但我相信你。
姜瑜遇到肖乘。
逃不开,躲不掉,走再远还是要回来。
这就是宿命。
万物沉寂,彼此对视无言。
半晌,肖乘挠挠头,慢吞吞的问:“你吃饭了吗?”
姜瑜笑,夜色里他看到她眼角晶莹的泪光。
他抱住她,带着失而复得的喟叹一声。
“回家,我给你做肉吃”